第38节(2 / 2)

诸祁看她完好,心里压抑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忽的叹了口气,他下朝守在榻子边,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连宝珠醒了都不知道。

他小心伸出手,把人顺势搂在怀里,埋首在她的发间。男人强有力的胸膛与滚烫的体温包围了宝珠,她似乎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诸祁不对劲,问道:“诸祁,你怎么了?”

诸祁没有说什么,轻轻摇头。我怎么了?我像是着了魔,看你紧紧闭着眼睛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怕的要死,珠珠,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必定杀了那些蠢民,再一同去找你。还好你醒过来了,珠珠,我离不开你了。还好你醒过来了。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挥洒在宝珠颈子里,宝珠觉得痒,缩了缩,没有抗拒,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心跳声交融着,一直到殿外的雨声小了些,玉荷请安进来,手中捧着一瓷展药汁,福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该用药了。”

诸祁皱眉,开口:“放这里下去吧。”

玉荷把瓷展放在桌上:“是。”

她似乎和往日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诸祁也难以说清楚。她足足昏睡了那样久,还一直被梦魇所困,诸祁心疼不已,恨不得求神拜佛,让自己替她受了那样的苦楚。

看着那瓷展药汁,江宝珠陷入了沉思,药?她为什么要喝药?她往日里湿漉漉的眼睛也没有了东西,里面空空荡荡的,瞧着就叫人心里一疼。她这小身板儿那么瘦,肚皮里面居然有了一小粒种子。对,她还不知道……

诸祁稳了稳心神,唇畔落在她的睫毛上。半响才低声说:“珠珠,你肚子里有了个小娃娃。我们两个的小娃娃。”

听了这句话,江宝珠反应了几秒,才转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他。小娃娃?是那种会哇哇大哭的,满地打滚的小娃娃?可是那只有女人才可以生下来,她?她还是个孩子。

宝珠明显不相信,质疑的瞧着他:“小娃娃?我的肚子里?”

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诸祁点头,唇畔又亲昵熟稔的在她脸颊上暧昧:“是。我的珠珠要做娘亲了。”

江宝珠还是呆呆地,她见过肚子里有小豆子的人,家里的内族姑姑柳氏怀了孕,还曾经叫她看过。那肚皮又大又圆,里面的东西乱蹭,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挤出来。柳姑姑叫她摸,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肚皮上,里面的小东西居然踢了她一脚!

这样想着,宝珠思绪混乱,把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那里平坦极了,真的有了个小豆子?她最喜欢小孩子了,可是娘亲曾经说过,女人生小孩儿就是遭罪,可是这就是女人的宿命,自古以来都是。

诸祁抱着她,鼻尖涌动的是她身上的皂角香气,他只是心安,眼底的疲倦也慢慢的褪了下去,只是觉得怀里的小人儿变瘦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闭着眼睛低声呢喃道:“珠珠可要吃些好的,看你,这样瘦。”

江宝珠懵懵懂懂,点头。

殿外又黑了下去。宫灯被点上,暮色四合。前几日下了场雷雨之后,天气愈发炎热了 ,按捺不住急性子的蝉都趴在老杨树上吱吱的叫起来,听起来聒噪的很。

玉荷把纱布袖口理了理,和闻梦一同把凤栖宫的帘子换上了轻薄的蒲柳帘子,屋子里也摆上了瑞脑消金兽的银缸,再热了些就放上冰块,解暑用。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诸祁早就吩咐了膳房一定要做些补品来,依旧在旁边,喂宝珠吃下去。他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粘稠的,炙热的,又是渴望的,将她包围。

江宝珠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奇怪的很。膳食倒是合她胃口,酸酸甜甜的胃口大开 ,直到吃撑了些,才放下筷子。

两个人又牵着手到花园的小径里散了会儿步才回殿。

这下子皇后也不撺掇着封妃了,有了个大皇孙,她还怕什么?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可是那喜气又很快就被冲散,因为皇帝得了场急病。

病来如山倒,这朝臣众说纷纭,一部分支持太子提前预政,一部分吵得不可开交。大晟天子病急在榻,似乎胡狄都传来了些动乱的消息,那边僵驿站快马加鞭传到京城的消息——胡狄首领退位,年轻的首领波尔济特上位了。

皇帝问言一僵,博尔济特氏…往日里的记忆一一卷土重来,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第55章 继位

与此同时, 远隔千里的大漠。茫茫无垠, 入目可及皆是黄沙。但是天空旷远豁亮, 苍穹之中星河如织,似乎抬手可摘。

不远处散落着几十个蒙古包模样的建筑,外面守着几个身穿兽皮衣, 来回巡逻的彪形大汉。这就是胡狄一族, 适应了茫茫大漠的气温, 恒久以来像是深深埋进大漠之中的沙棘一样在大漠繁衍生息。而就在前几日, 上一任首领刚刚退位, 新的首领博尔济特在众人的拥护声中上位。

其中一个主蒙古包里,中间燃着熊熊的柴火,火焰如蛇, 舔舐着急躁的空气。主位坐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兽皮似乎包裹不住他强壮有力的肌肉, 那男子头上编着满头辫子,除了灰白的头发丝毫不显年老, 一双精明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野狼, 透着野性的光芒。

旁边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打着哆嗦, 给他空了的酒杯倒满了酒。

博尔济呵了声, 用锋利的匕首挑起脚边跪着的女人的下巴。那女人惊恐极了, 呜咽着, 眼角溢出几丝眼泪, 神情像极了个被恶狼咬住喉管的羊羔子。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 女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博尔济眼底厌恶, 轻蔑道:“这汉族的女人,不过如此!”

坐在一旁同样饮酒作乐的手下点头,哈哈大笑:“老大,这还是挑的有几分姿色的汉族女人。那小娘们儿叫起来贼软,都能把人骨头给叫酥!”

哈努赞同道:“我们几个兄弟,骑马翻山越岭,才找到了个汉族的村子。那物产富饶极了,女子也与我们这里不同。都嫩的能够掐出水儿来!”

听着他们污浊不堪的话语,那个可怜的姑娘心中一阵羞愧,深深地垂下了头啜泣着。

博尔济眼底又是闪过一瞬狼一般的光芒,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老首领实在是太过于小心,我看着都憋屈。咱们胡狄一向心高气傲,怎么忍受的了年年向汉族朝廷进贡的侮辱!现如今情况不同,汉人皇帝病急,咱们联合了大漠十三个部落,洋洋洒洒不可数计。到时候,端了汉人的老巢,我们哥几个共享天下繁荣!”

哈努立即起身,把酒举起:“共享繁荣!”

另一旁的婓特也举起杯盏,一屋子胡狄汉子齐声高呼:“誓死追随首领脚步!共享天下繁华!”

几个人野心勃勃,喝了酒,随手把一旁站着的侍女搂过来,借着酒气一亲芳泽,帐子里一时半会儿陷进了一股充斥着情.欲的声音。那年轻女子怕极了,刚要逃跑,腰却被人紧紧攥住,一股大力扔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

她眼泪外涌,惊恐万分,向后缩着:“你要做什么?!”

博尔济轻蔑一笑,强壮的身躯压上去,抬起女子的下巴:“你以为你十分有姿色?”

女子低头,眼泪涌动更凶,又悔又怕,瑟缩着啜泣道:“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走……”

这番可怜巴巴的姿态激起了博尔特心里强大的占有欲。他眯着眼睛盯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女子怕极了,摇头不说。博尔特又呵了一声,直接拿匕首挑开她的衣物。里面身躯白嫩,泛着粉红色,纯洁无瑕,与周围暗遭遭到环境十分不符。博尔特见惯了大漠上驰骋着骑马的胡狄女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可怜姿态,像是芦苇,稍稍一用力就断了。

他粗糙的指腹擦过女子脸颊,抹了她脸上的泪,挺身,女子便嘶哑着叫出了声。

博尔特心中一紧,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副面孔,那样灵动美丽,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可是她去哪里了?那日他们即将成亲,可是有一日撩开她蒙古包的帘子,里面却衣物散乱,气息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