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给我留点颜面,我哥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出去守着,将后院的大门紧紧锁住,不许任何人进来。
膝盖疼的厉害,可我却丝毫不敢动弹,只是将双手紧贴在身侧,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动作的关系,我的脊背僵硬着很是难过。
我知道我哥此时就站在廊下看着,只能想象,他神色泠然,穿着一身红色,背着手身子微倾,眼中忿色分明。
又过了许久,我眼中渐渐起了雾气,再抬眼时就见我哥缓步从廊下走了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杖。
第一杖砸下来时,我有些触不及防,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
“起来!”
后背仿佛被一条火舌吻过,火急火燎的痛感顷刻之间牵扯住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而这只是一杖的威力。
我才起身,第二杖就破风砸下。接下来是第三杖,第四杖,直至第五杖的时候,我终是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打湿了额发。
“起来!”
我哥不带感情的语气再一次从身后传来时,我忍不住小声啜泣,可仍是听话的再一次起身。
第六杖比前面五杖打的更重,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然血肉模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的曲线缓缓流下。
我不知道我哥要责罚我多少下,我只知道我真的受不住了。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我两手撑着伏在地面上,偏脸去瞧时,我哥一杖砸在了地面上,硬是将卵石地面砸裂开来。
“哥…”我眼泪落的更凶了,双肩颤抖着,一只手茫然的抬起,在半空中仓皇的想要拉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可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我说,“哥,你打死我吧。”
可我哥手里的细杖再没落下来,我低声啜泣着,身子蓦然一暖,随后就整个人没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死死的抠住我哥的衣裳,听见他略沉的声音传来。
“小幺,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我什么都不必再想了。
我回青州后的第一年,被我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不久又发了寒疾,久卧床榻不起。
第二年,我思念九离山思念的厉害。
第三年,得知许言在京城已经娶媳生子,我发了疯一般跳进了沈府后院的荷花池,被我哥提上来后,又挨了一顿痛打。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学会忘记九离山,忘记许言。
我每日爱去青楼喝酒,要不就是泛舟游玩,现在青州无人不知沈家小公子是个孟浪。沈家诸事有我哥打理,另外还有星宇这个得力助手在,沈家如日中天。
早先我便知我哥家财万贯,况且他有钱,就是我有钱。现如今待在青州,我日子过的潇洒,活的恣意,如今我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哥虽宠我入骨,却很看不惯我这样意志消沉,每每将醉了酒的我提回府时,总是用些招数给我醒酒。
这样一来二去,我真的不敢再往青楼挨了。可我又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