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男人叫马彦,便是蒋方的心腹,他在此是为确保事情顺利,结果原主有胸痺之病,不知是否因此刺激,喝水之后暴毙而亡,令她死而复生。
听到马彦又把嘉州拿出来说,姜琬暗自讽笑,萧耀这一生做了三件事,哪怕前半生平定四海,励精图治,最终还是落得个暴君之名,但在嘉州,他绝对没有屠杀过百姓。反倒这马彦,不择手段,同知府蒋方将原主间接的害死了,姜琬打断他道:“马管事,我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语气淡淡的,马彦怔了怔,打量姜琬一眼。
女人肤色雪白,长长睫毛之下,水盈盈的眼眸似藏了整个春的秾丽,明媚夺目,这等绝色,就不信萧耀不会收下,只可惜那药没起作用,不然两人恐怕早就颠鸾倒凤了,哪里还需要他费力气?马彦想着,又贪恋得看了眼姜琬,叮嘱道:“你知道就好,便不用我再提醒了。”
姜琬不屑理会他,站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待瞧清楚这张脸时,十分吃惊,心道居然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这小姑娘该不是自己前世罢?不然岂会那么巧?
实在是玄妙,她最后束了一下腰带往外走去。
萧耀正在东厢房里,吩咐副将卫凌:“哪里来得女子,你使人去查一下,是否蒋知府家中的女眷。”
卫凌得令,正要出去,外面随从荣起禀告:“殿下,有位姑娘求见,说有要事。”
“姑娘?”萧耀眸光微动:“让她进来。”
很快就通传了,姜琬快步走入屋内。
对于这个史书上记载的帝王,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故而她的心竟不可遏制的跳快了起来,直到男人完全得显露在面前。
她看见了他。
那个人穿着件玄色的锦袍,肩头披黑色大氅,眉毛长而浓,似墨水一蹴而就,斜飞入鬓,眼睛又非常的亮,如夜空下映射星光的水。他的鼻子高挺,他的唇薄而美,只一照面,就感觉到那烈烈英气扑面而来,好像窗口灌入的夜风,笼罩了全身。
姜琬一时忘了说话。
狭长的眸似山林中的月色,有些迷离。
萧耀道:“你是蒋家的姑娘?”
声音如箭射来,姜琬回过神,忙躬身行礼:“姜琬见过殿下,回殿下,小女子与蒋家无关。”
“那为何在此处?”
“小女子是来求殿下的,”姜琬想起此行目的,往地上一跪,凄声道,“殿下英勇,使嘉州不战而败,而今整座池城都是您的,希望殿下莫要与别城一般对待,大开杀戒……”
“此话谁与你说的?”
既为讨好萧耀,那马彦此前自是万般叮嘱,叫姜琬好生伺候,小意奉承,不要激怒萧耀,然而此姜琬非彼姜琬,却是怎么挑拨怎么来。
萧耀在别城杀战俘,是因那城主曾经背叛萧耀,令他腹背受敌,失去了最敬爱的大哥。时隔两年,他占据别城,哪怕那城主开门投诚,亦是株连九族,被杀一百余人,整个家族彻底从世上消失,与嘉州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但姜琬却是道:“是知府大人说的,他同马管事说殿下残暴非常,所到之处,皆是弄得满城血雨,故而强迫小女子来服侍殿下,说殿下虽然善战,但却贪色,只要小女子献上自己,殿下必定……必定会言听计从,”说着挤出两行眼泪,“小女子不太信他们这番言论,故而才来请求殿下,殿下您看起来英武神勇,必不会如此不堪!”
脸色苍白,楚楚可怜,让萧耀生出一种错觉,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可女子身上幽香阵阵,还有那双眸,他不会认错……
之前对他又亲又摸,恨不得将他腰带都解下来的女人,现在却口口声声说是被迫的,萧耀脸色微沉,跟卫凌道:“你把马管事抓了,让则平好好审讯,果真他有胆子做此事,便提他脑袋来见。”
姜琬听了暗暗得意,心道史书没有白看,萧耀果然最恨这等小人行径,这回马彦与那知府都得倒霉,正高兴着,耳边却听萧耀道,“若你也参与此事,本王少不得要收两个人头了。”
姜琬吓一跳,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敏锐如鹰一般的眼神。
姜琬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奇怪到底何处说得不对,竟让他怀疑到自己身上?这世上冤案错案数不胜数,刚才萧耀命人审讯,万一马彦要拉个人做垫背,硬将她牵扯进来,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因萧耀一旦认定一个人的错,可是毫不容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