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浩坐在我对面,不发一言,静静的抽了一支烟。熄灭烟头后,他抬起头,问我一句:“还有挽回余地吗?”
我摇摇头,很坚定。
他站起来,非常有气度的对我说:“那好吧,就让我再送你回家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别拒绝我。”
我也不想把一个风流倜傥的有为青年挤兑的太过狼狈,也忌惮他会有逆反心理,于是打消了想要拒绝的念头。
到家之后,下车时,卓浩叫住我,又问一次:“雅雅,真的不能挽回了吗?”顿了顿,似乎有点艰难的又说:“如果我说,以后我会尽量做到不去应酬,你会不会回头?”
我看着他,有点愣神。他一向不是个会低头的人。我一直在担心跟他说分手后会被他逆袭。可是今天,他的表现竟然这么不具备攻击性,实在让我有点摸不清头脑。
卓浩看着我苦笑一下,笑容中竟然有抹自嘲的味道。
“算了,”他抬手扒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样彰显迷茫的动作在一直意气风发的他身上,是根本不曾有过的。他看着我问:“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愣愣的点下头,说:“当然。”
对他没爱没恨的,还不至于分手后就成陌路人。
卓浩也点点头。我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他忽然拉住我,递给我一盒东西:“苏雅,这个给你!”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竟然是那条我找不到丢在哪里的钻石项链!
他看着我吃惊的样子,淡淡的说:“你那天把它忘在我车上了。”
耳边轰隆一声响。又一颗炸雷成功将我劈焦。
我以为我将真的这条给弄丢了,可原来它竟被我忘在卓浩的车上。这么说卓浩一早就知道项链被我忘在他这,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还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人模人样的带着一条赝品在人前走来走去,而他居然还笑眯眯的在心里揣着明白跟我装着糊涂!
他那天,竟然还入戏非常的,顺着我的假话也跟着我一起说假话,竟还夸带着那条赝品的我漂亮迷人!
我猜不透他这一下一下的举动,究竟都是什么原因、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肚子里的肠子真不知道拐过了几个山路十八弯,他心里那些弯弯绕我可能花一辈子也想不通。
带着些被人蒙在鼓里看笑话的怨愤,我说:“不要了吧,我家里还有一条呢,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一样的东西,没必要要那么多。”
说完我推门下车,微笑摆手,轻道再见。
看着卓浩扬尘而去,心头竟是轻松不已。
总算结清一份孽情。
接下来,就是快快走出那张叫做宁轩的弥天大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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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课时,班里那些男生已经不再闹腾,可是下课之后,那种夹枪夹棍的暗嘲讽刺却总能钻进我耳朵里来。
比如此刻我从两个男生身边经过时,其一便问其二:“听说你们家买新车了?什么样的?”
其二答曰:“哟,巧了,跟苏老师男朋友那车一样!”
其一于是叹:“靠!没病吧!多倒胃口!”
其二就道:“哥家里有钱,买回来天天刮漆玩,看着痛快,行不行!”
此番对话的声音,从我未到他们身边的大声,到我与他们擦身而过时的音量正常,再到我越他们而去后的复又大声,不可说他们心肝不是大大地坏。我怀疑他们连我会从这里经过都是推算好了的,然后早早站在这里编排温习着这一番对话,等我穿越而来时,就字字珠玑句句含沙的向我喷射过来,好刺激我个体无完肤内牛满面。
可惜了,姐姐好歹也是潇洒甩过社会精英的人,大是大非大苦大难都已经经历过,再加上头几天练出来的麻木神功,眼下这点小鬼饶舌我岂会放在心上纠结。
然而也不是所有的话都刺激不到我。
比如,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无意间竟听到其二那男生正对着田婉儿同学甜甜嗲嗲的叫唤着:“大嫂好!”
我脚下顿时一滑。要不是平时扶墙大法练得好,此时此刻,我恐怕早已经趴在地上去啃别人的鞋底泥。
偷觑一眼田婉儿粲若桃花盛开的笑脸,猜想着此刻她心中的甜蜜,品味着我自己心里的酸涩,我忍不住感慨的想,我现在应该就是一朵过了气的下堂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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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爸妈又有饭局。想着回到家也没有人,下班之后,我就在办公室里又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把门反锁好,我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把钥匙往包里塞,突然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
站稳脚步,我连忙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抱歉抬头。在看清来人后,我脸上的歉意笑容一下就垮了。
宁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