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和红莺焉能不知娘娘这眯眼的意思,掩嘴藏着笑意:“娘娘说的一举三得,二少爷既不用娶范家二姑娘,又保全了她的名声,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那这第三,可是因为瑞珠姑娘?”
“外头将二少爷传成那样。”木槿思量了下,“今后二少爷的婚事,怕是更难了。”
女子怕被退亲,男子被退亲次数多了,难保别人不听信那些传言。二夫人又不会甘心娶一个低门儿媳妇回来,所以二少爷这婚事,恐怕还得磨。
“这阜阳城里,除了二哥自己之外,谁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编排他,和沈家过不去。”沈嫣的声音轻了一些,多了无奈。“这就是二哥的抗争。”
“二夫人若是知晓,岂会罢休。”木槿想起接连卧病在塌的二夫人,依她的性子,之前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伤心,等回过劲来,肯定还会忙。
沈嫣朝窗户方向偏过脸去,无风的天里,午后的树上不见叶片飘动,仿佛是静止了一般,看得久了还教人生出困意来。
她的声音越渐慵懒:“你去沈家时,二哥可在?”
“范家人去退亲时二少爷还在,转眼就不见人了。”二夫人气的下令要找到二少爷不可,可就是没找着人。
“你找两个人去顺州,瑞珠的老家,要是见到了二少爷,就托我一句话,让他赶紧回家,不要再顺州逗留,以免得不偿失。”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沈嫣睡着了。
留了木槿在屋内侍奉,红莺合上门后走下台阶,准备去内务府一趟,给娘娘备入冬的衣裳。
这时薄青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的:“红莺姐姐,这殿后的院子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总是有成堆死掉的蚂蚁。”
“后边儿怎么会有成堆死蚂蚁。”红莺眉头一皱,听到死的东西总归令人不舒坦。
“我也不知道。”殿后的院子虽然空置,但一直都有在打扫,平日里也有蚂蚁,可没见成堆死的。
“去看看。”红莺让玳儿先去内务府,跟着薄青去了殿后的院子,这儿才刚清扫过,小径上干干净净的,但到了屋檐下的位置,台阶下,靠近草丛的位置多了许多细小的爬物。
这些蚂蚁,有些如薄青所说都死了,有些还在爬来爬去,红莺顺着这台阶下的位置一路找过去,直至找到墙角,这儿的草丛下聚集的更多。
找来棍子拨开,沾满泥土的地方,这些蚂蚁来来回回像是在运输什么,红莺盯着那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捻了一下泥土,从中捏起一块细碎的肉来。
还不止一块,都像是酱烧的样子,还有香味儿。
薄青是越看越觉得奇了,这些蚂蚁冲着这些肉来的,那这肉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红莺姐姐,会不会是大宝藏在这儿的。”
“把这些装起来。”虽然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肉,但看着周边死掉的蚂蚁,红莺总觉得有些怪,再者,大宝也不会将吃的藏在这儿。
两个人在角落边沿找到了不少,带回去后临时搁在了屋檐下,正当红莺进去找木槿时,外头咣当一声,那碟子摔碎在了地方,混泥沙的肉撒了一地。
大宝就站在台阶上,看着赶出来的红莺,喵了一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红莺叫人收拾起来,没多久,又让大宝给弄翻了。
连续好几回,这瞧着就有些反常了,大宝从不会这样。
红莺干脆将它抱到怀里凑近那些肉,未等碰到那些肉,大宝十分不满的叫了声,从红莺怀里挣脱跳下去,顺带,又给打翻了。
……
下午沈嫣醒了后红莺就将此事禀报给了她。
第14章
沈嫣让红莺带着这些跑了一趟太医院,半个时辰后红莺回来禀报,经查验,这些肉里面掺了药。
里面掺的是宫里用来药老鼠的药粉,是太医院那儿专配的,就是红莺拿去的那些肉里,掺者的药粉量很大,别说是药死老鼠,就是药死些猫猫狗狗也不在话下。
“娘娘,适才奴婢也问了蝉翘,咱这儿药老鼠的是用米,可不曾用过这些。”红莺去了太医院后得知这些肉被下了老鼠药,心里头既庆幸发现的早,又恼着谁人这么大胆,将这些扔在殿后的院子里。
“这些东西扔在墙角可不是为了毒老鼠的。”沈嫣听她说下来,抬头看想蹲在窗台子上的大宝,轻唤了声,大宝冲她喵了声后却不大情愿过来。
红莺没能想明白:“丢在墙角的,那也不是用来毒人的。”谁会去捡那来吃。
“宫中这些毒老鼠的药都是太医院里所制,各宫各院去领也有登记在册,你去查查,最近谁去太医院领药了。”沈嫣让红莺将盘子端走,大宝才跳下窗台走过来,跃到她怀里后还叫的委屈,可见对那些下了药的肉有多厌恶。
红莺领命退了下去,沈嫣轻轻摸着大宝,低头看着它问:“大宝啊,你是不是看着什么了。”
大宝冲着她喵了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眯上眼,像是夜里没睡好似的,就一动不动这么躺着了。
沈嫣捏了捏它的耳朵,抬头吩咐木槿:“让蝉翘带人,仔细看看。”
天将黑时,蝉翘带着几个宫女将永和宫里里外外都查了个仔细,除了殿后院子墙角那儿的碎肉外,其余几个僻静些的角落里也发现了,附近还药死了几只老鼠。
沈嫣让蝉翘把那些都送去太医院,屋外,李福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来了。
见皇上进来,沈嫣命木槿布桌,看他今日精神不错,笑道,“皇上可是要喝些酒?”
纪凛坐了下来:“沈家送来的?”
“是啊,大哥叫人送来的。”
木槿带人布了桌,又拿来了两壶桂花酿,屋内很快散开了一股酒香。
自从上回在赏风小阁上喂了大宝一口酒后它就生了警惕,这会儿闻着酒味,它趴在软垫上怎么叫都不肯过来,沈嫣给皇上斟了一杯:“我还想着,去年酿下的酒是不是都让小弟给偷喝完了,还是大哥知道我,留了两坛。”
每每说起这些吃的,沈嫣的脸上总会流露出几分憨态来,俏红着脸,原本就对吃食挑剔非常的她,对这酒倒是情有独钟。
纪凛眼底多了些笑意:“今天才开的?”
撞上他知晓的眼神,犹如是被识破了,沈嫣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的坦然:“前天送来时就先尝了,比新酿的更醇厚些。”
话音刚落,红莺回来了,见皇上在,便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