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翻腾的欲望,让他的眼眸有些红,细密的汗珠在鼻尖凝结,康熙动作坚定,却又非常温柔。
如同一只飘摇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寻求片刻安宁,顾夏果然嗓音微哑,眼眶里含着一珠泪,欲落不落。
如同散发着柔柔光芒的珍珠,引得康熙俯身,爱怜的吸附上去,哑声道:“莫哭。”
待雨歇云收,两人都有些疲累,躺在榻上缓神,康熙温柔的替她拨开散乱的头发,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心满意足的笑了。
顾夏躺在他的臂弯里,听着胸腔中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恍然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康熙亦是如此,这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难免有些沉迷,本应该立马离去,回到自己寝宫休息,却贪恋这温暖,不肯起身。
春暖香浓时,男人最好商量,顾夏想着,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么想着,便转身紧紧的抱着康熙,带着鼻音哽咽道:“万岁爷,臣妾好怕。”
“怕什么?”她的头发很长,散开来犹如绸缎,沁凉丝滑,摸着特别舒服。
“您知道的。”
哭腔微颤,想到她是那么柔软的一个女子,康熙心中怜惜大起,说出本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
“朕答应你,就宠着你一个,可好?”
顾夏抬眸,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眼角眉梢尚带着无尽的春意,眼眸深处却迸射出璀璨夺目的星光。
她从不曾想过,康熙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人都是贪心的,既然蛋糕有可能划拉到自己碗里,那谁还会分给别人。
这么想着,顾夏激动难以言表,主动送上略有些红肿的唇瓣。
第二日一大早,顾夏摸着自己略有些肿痛的唇想,她什么时候成好色之人,美人儿说几句好话,她便不知今夕何夕,如见良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给他。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顾夏想。
大猪蹄子的技术真好,伺候的她身心舒爽,就这便尽够了。
今儿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顾夏看着自己满面春色关不住,不由得有些愁。
这狐媚到老祖宗跟前,那岂不是活腻歪了。
人生如此艰难。
沈香雨也有些无法下手,嫔主唇不点而朱,如梅落雪中,天然就是绝色。
端详半晌,遗憾道:“嫔主,您还是匀一点珍珠粉净面便罢……”
顾夏点头:“成,唇脂中掺上贝粉珠光,遮了原色便好。”
珠光会让唇部瞧着丰润些,也就不会往别的上头想。
搭着香襦的手,顾夏施施然往慈宁宫去,她离得最远,要绕到御花园再转过去,自然也得走早些。
顾夏坐在左侧,这原本是皇后或者钮妃的位置,如今两人有孕都没来,只她一个高位嫔妃。
剩下的都依次立着,听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子康健,虽然闲适的眯着眼,却像是猛虎打盹,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在权利中浸淫出来的女人,怕是有无数心眼。
“做嫔妃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为皇帝延绵子嗣,像皇后、钮妃、马佳庶妃就做的很好,你们也得早承雨露,尽早开怀才是。”
顾夏:……
直接说她们是移动子宫便是,说那么文雅做什么。
然而现实是,她领着众庶妃,一起福身受教。
从慈宁宫出来,董氏和王佳氏立在一道唤她:“嫔主若是无事,不若一道走走?”
顾夏点头,后宫妃子是寂寞的,偶尔凑到一处说说话也成。
三人在前头缓缓而行,董氏目光盈盈,轻声道:“在这宫中,若没有依靠,便如浮萍一般,嫔妾愿献上投名状,只求依附嫔主,寻求片刻安宁。”
王佳氏也跟着点头,顾夏视线在两人脸庞上转了个圈,轻笑:“都是一宫姐妹,谈什么依附不依附,本宫性子直,眼里容不下丁点沙子,若真成为附庸,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董氏眸光微闪,和王佳氏快速的对视一眼,这才坚定道:“嫔主若点头同意,便是天大的恩德,哪里还敢要求其他。”
宫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结成联盟,必须时刻在万岁爷跟前推举对方,以达到固宠的目的。
彼此形成稳固的联盟,以期在后宫中杀出血路。
顾夏温柔的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本宫最是蠢笨不堪,自己心里也明白,瞧见你们两个,鲜花儿一般的能人,心生欢喜。”
董氏明白她的谦辞,说到底还是不愿收下她,只她着实需要,只好厚着脸皮再次推销自己。
“人多力量大些,这后宫如同海洋,面上平静无波,底下早就浪涛汹涌。”王佳氏淡然一笑,柔声道:“我们聚在一处,这无依的小船,就变成无法撼动的大船。”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她不想结党,谁知道肚皮下头揣的什么心。
与其苦苦防备,不如打从开始便没有关系。
能走进她心的,只有姐姐一人。
顾夏冲她们颔首,便飘然离去,路过御花园,看到那粉白的桃杏盛开,不由得想到康熙对她的承诺。
如今桃杏落纷纷,诺言也跟着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