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薇也同样是松了一口气,她不信谢鸿文会悔婚,但也同样担心谢鸿文赶不回来,让她家人难做。
谢鸿文回到家,塔家已经变了样了,东厢房与正房之间筑起了一堵高墙将两边隔离,在东厢房侧面重新开了一道门。
整个房子的格局略显怪异,谢鸿文站在这儿,久久的说不出话来,谁干的啊这是?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呢?
谢鸿文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是他两个从新兵连就认识的好朋友,一个叫吴锦康,一个是林夏薇见过的李红光。明天就由他们两个帮着开婚车去接新娘。
“老谢,你家这房子格局咋那么怪?”李红光道。
谢鸿文指着墙,“没有这堵墙,就不怪了。”
“可不是,你和你爹分家了?”
谢鸿文捏着拳头,分家?不,如果没有这间屋子,这根本就不是家。
谢鸿文他娘是个很有能耐的女人,嫁给谢国柱以后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在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为了养活他没少干投机倒把的事儿,陆陆续续的攒下了这一屋子的家业。谢家村谁不夸她能干?
可一个女人,太过能干,似乎呢能成为一种罪,他娘的能干,让谢国柱怀疑她不正经,得来的钱不是干净钱。
谢国柱多混蛋啊,吃他娘的,住他娘的,到最后还气死了他娘。
拿了他大姨给他的钥匙打开门,屋里也都变了样,窗台上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字,墙壁刮上了大白,东厢房的里屋里也摆放上了很多常用家具。
正房那边,刘小草听见了东厢有响动的声音,想到明天就是谢鸿文结婚的日子了,心里挺不好受。
要不是罗大娘多管闲事,怎么会有中间这堵墙?要是没有这堵墙,这院子里的房子迟早都是她家传宗的。
可谢国柱是个软蛋,在她面前还挺牛逼的,都敢摔东西了,在罗大辉两口子跟前儿就跟鹌鹑似得,人家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
想到这里,刘小草心口疼。
回到屋里,谢国柱躺在炕上等着吃饭,刘小草把围在腰上的围裙往炕上一扔:“你就不会帮我端端饭啊,啊,就知道躺着等着吃,是不是还想我喂你啊?”
谢国柱心里不好受,以前他不在乎大儿子,可这不在乎归不在乎的,忽然之间被迫分了家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偏偏刘小草还无理取闹,他阴沉着脸,作起来,看着刘小草道:“你一个女人,伺候我怎么了?屈着你了?”
还别说,谢国柱这副阴测测的模样真的吓着刘小草了,也和刘小草心目中的那个老实人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惜命,当下,刘小草屁滚尿流的躲去了厨房,吃饭时也不像以前那样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了。
大营子村,罗大娘坐上丈夫的自行车后座,提着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往谢家村去,今晚他们就歇在那边了。
林家这边,今天晚上林夏薇是不能睡觉的,从下午开始,她家就很热闹了,来喝喜酒的人络绎不绝,远处的客人来的早些,今晚不回去了,等着明天看新郎。
夏翠华请来的厨师早早的就在院子里搭好了大棚子炒菜,菜色很不错,四个冷盘,四个热菜。
齐菲菲也来了,她和林夏薇一直有通信,得知林夏薇要结婚以后她想也不想的请假过来了。她的到来,也正好省的林夏薇再去找送嫁的姐妹了,林家和她一个辈分的姑娘早都出嫁了,要找送嫁的人挺难的。
她舅妈提议让郑月送嫁,林夏薇给否了,让她送嫁还不够恶心她的。
半夜三点,林夏薇起来穿上罗大娘送来的大红色内衣,罗大娘买的内衣有点小,把她的胸挤得紧紧的。她的胸是c罩杯,罗大娘买的这个也是c杯,却要小了一个号。
深吸几口气,在齐菲菲的帮助下穿上旗袍,林夏薇拿出为这次结婚特地去县城买的化妆品来用。
今天的新娘子怎么美都是不过分的,林夏薇想完自己在这一天,美一些,再美一些。
用刮眉刀把多余的眉毛刮掉,用眉笔画了眉毛,抹粉上妆,然后又盘上头发。
因为要搭配旗袍,她没有像时下流行的新娘一样把头发盘在头顶插上假花,而是把头发编成很多股辫子,在脑后盘了一朵花一样的发髻,再用买来的大红色假花加以点缀。
齐菲菲在一边都看呆了,“薇薇,你的胸那么大,不会有人笑话你吗?”
“会,但是那有什么关系,长在我身上,碍着谁了?”因为林夏薇的胸大,小时候没少被同学嘲笑,她也自卑过,也曾含胸驼背的走过,被她老姨训了一顿以后她就不那样了。
齐菲菲低头看自己的胸部,她的胸部,并不比林夏薇小,反而还要更大一些,但因为某些人的嘲笑,她一直不敢穿内衣,可又怕胸掉下来,就用白布把自己嘞得严严实实的,再穿上肥大的衣服,争取一点儿曲线也让人看不出。
林夏薇做的旗袍长及脚踝,没有后世旗袍那么修身,开叉也只开到膝盖处,却在行动间将她的曲线隐隐约约的露出来,因为天气还不那么热,她做的是长袖旗袍,一点肉都不露,却又紧紧的抓住了别人的视线,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
齐菲菲还没赞叹出声,夏翠华来了,她一晚上没睡,却看不见任何疲态, “我还以为你说要做衣服是瞎捣鼓呢,没想到还挺漂亮,就该这么穿。”夏翠华看着林夏薇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慈爱。
夏翠华的话音刚落,何桂平也来了,她也没睡觉,家里很多地方都得用到她,她比夏翠华还要忙碌一些。
夏翠华本来想来帮林夏薇盘头发的,看她自己都弄好了,也就不管了,她得去炕上眯一会儿,否则女婿来了没精神。
何桂平也走了以后,西屋里就剩下林夏薇和齐菲菲了,齐菲菲一脸崇拜的看向林夏薇。
“薇薇,这件旗袍是你做的啊?好厉害啊!”
齐菲菲的崇拜不似作假,林夏薇笑了,她发现齐菲菲是个很单纯的人,不论是在哪个方面。
可她很会看人眼色,单纯也单纯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有时候林夏薇真是好奇齐菲菲是怎么在老油条环绕的体制内生存下来的。
“那等你结婚了我也给你做一件嫁衣,怎么样?”林夏薇略带打趣的道。
齐菲菲红着个脸,扭扭捏捏的大半天了才点头。
林夏薇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你有对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