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假期还有两天是吧,打算销假吗?”
“不销,陪你两天。这一去就得忙了,一忙就得忙两三个月,肯定没时间陪你。”谢鸿文说着,呼噜了一口汤。
“好吧,那我晚点去报到。”公务员结婚时有婚假的,像林夏薇,她就有半天个月的婚假,结婚前请的假是不算在内的。
原本她还想着,谢鸿文要是销假了她就早点去上班呢,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急啥,在家休完假再去上班。”谢鸿文有心说让林夏薇别去上班了,在家给他做做饭得了,但看林夏薇带着微笑的脸,话到嘴边又没说不出口了。
他不能那么自私,他出任务一出就是一个多月,他和薇薇也还没有孩子,要林夏薇什么都不做在家就等他那是不现实的。
算了,谢鸿文扒拉了一口面条,她愿意去上班就上班,反正上那个班也不累,就当给她打发时间了。
“也行,我把家里弄妥当了再去,你明天不销假的话帮我弄点土回来,咱们在院子里砌个小台子,往里种点菜,自己种的菜吃着放心,还省钱。”
“行,要不要种点花?咱们团长家院子里就种满了那种带刺的花爬在院头上,粉红粉红的,看着就热闹。一进去就满院子飘香。”谢鸿文曾经有一段时间做梦,感觉梦中都是那种花的香味。
“是月季吧,行,不过我们现在种下的话,得到明年才能开,你去问团长家要几根花枝就行,到时候往地上一插就能活。”林夏薇很喜欢月季,这是一个很实用的花种,不止观赏性强,还能吃。
“不用上团长家要,咱们部队后山就有一片。”
林夏薇眼睛都亮了,连忙问,“现在开花了吗?”
谢鸿文还真没注意过这个,回想好一会儿,才犹豫的说:“好像是开了?”
“那明天你先跟我去摘花。”
“摘花干嘛?喜欢的花咱们自己种不就好了?”
“摘来泡茶,摘来做花酱。”林夏薇的眼睛这一刻仿佛带着光。
谢鸿文傻了,他还不知道花能吃呢,“薇薇啊,咱就不吃了吧,要是吃出个好歹可咋整。”
“不行。”林夏薇拒绝的斩钉截铁。
单纯的谢鸿文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吃货。他此刻愁死了,在让老婆高兴和吃了花拉肚子生病之间犹豫不决。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林夏薇就提着一个篮子拉着谢鸿文往他说的那片花海走去。
谢鸿文是百般不愿,林夏薇拉着他的手几乎是把他拽着走的,一路上遇到好几个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军嫂,大家很友善的点点头,谢鸿文也不好意思让林夏薇拉着了,咳嗽一声先走在前面。
林夏薇两口子走远以后,那几个军嫂迅速聚集在一起,“唉,刚刚走过去的那两个人是哪个营的啊?怎么没见过啊?”
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回答:“是一营的,那个男的是一营长,拉着他的那个是他老婆,两人刚刚结婚,好像才过来随军吧。”这个女人家男人是个三期士官,虽然当兵时间长,却因为没有文化职位一直没有升上去,今年才给提了排长。
“哟,不是听说一营长老婆是个高高壮壮的女人吗?这长得挺好看的啊。”
“成嫂子,你这就落伍了,那些话都是谣传的,听说一营长把传谣言的那个兵狠狠的罚了一回呢。”几个女人的视线瞬间就被转移了。
“传谣言的是谁啊?”她们十分好奇,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能让人人都相信。
“是周大虎。”这话一出,几个女人都明白了,要是周大虎传出来的,那那么多人都信了她们信也就不算很蠢了。
有的人啊,天生就能让人放低警惕,跟着他的思路走,最后被成功的带到沟里。
出了家属院,谢鸿文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出早操的人,大家整齐划一喊着口号从他们身边跑过,有的人跑出去好远了还转头看他们,有好几个兵顺拐被班长拍了脑袋。
从来不知道何为丢脸的谢鸿文隐隐有些得意,试问整个家属院,有谁到他这个年纪了能娶到他老婆这样的女人?
有才有貌还贤惠。
就问,还有谁!
谢鸿文嘚瑟得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鸿文啊,花海在哪里啊?到了吗?”林夏薇看着这巨大的训练场,仿佛走不到头似得,有些烦了。
谢鸿文看了一眼四周,“快了,十分钟。”
谢鸿文的十分钟让林夏薇走了二十分钟,穿过训练场尽头的小路,选择其中之一,走过两旁满是荒草的小道,映入林夏薇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月季花。
月季花的颜色多种多样,没开的花苞颜色最深,桃红似火,半开的花朵随风摇曳,开繁的花朵在风的吹动下飘飘落下。
吸一口空气,全是月季花特有的淡雅香气。
美得像是仙境。
“鸿文,这里可真美!”林夏薇站在花海间,转身看向谢鸿文,谢鸿文呼吸一滞。
这一刻,真想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可是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以后,忍住了,这些个茂盛的草丛里,指不定什么地方就趴着几个人。
“你愣着干嘛呢?”林夏薇对着谢鸿文招手。
“快,帮我摘花,要没有虫子的,颜色鲜艳的,最好是刚刚开的,就像这朵一样。快点啊。”
谢鸿文僵硬的看着林夏薇抵到他面前的花。
恕他直言,他并没有看林夏薇所说的那些花和递给他看的这朵有什么不同。
谢鸿文笨手笨脚的一朵花一朵花的找过去,老半天了才犹犹豫豫的摘了一朵。
林夏薇已经摘了小半个篮子了,回头看了谢鸿文一眼,谢鸿文正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摘花,她心底忽然涌起一句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的经典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