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时他遇上了周团长,周团长慢走几步,“小谢啊,你家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
周团长在上次怀疑林夏薇是间谍以后,特地找人去仔仔细细的查了林夏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夏薇家从祖辈开始就是大营子村人,会做衣服会画画都是和林二奶奶学的,林二奶奶的来历也没有任何问题。为这事儿,他还被他媳妇儿给笑了一通。
“是的,昨天下午刚到。”
周团长嗯了一声,背着手走前面去了,他在庆幸自己没有草木皆兵的把怀疑林夏薇是间谍的事情和谢鸿文讲,否则谢鸿文别说有孩子了,就是老婆他估计也得黄。
周团长觉得自己的脸臊得慌。
谢鸿文看着越走越快的周团长,觉得他怪怪的,但具体怪在哪儿他又说不出来。还没想明白呢,他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原来是李红光。
“老谢,听说你老丈人老丈母娘来了?”昨天谢鸿文去接夏翠华夫妻俩时被院里的军嫂看到了,到了今天早上,整个家属院就没有不知道的了。
“嗯,来了,把你的臭手给我放下来,重。”
被嫌弃的李红光依言放下手,“咋样,丈母娘忽然造访,心虚不?害怕不?”
虚不虚害不害怕的,谢鸿文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往外说,他道:“我又不像你,见到你丈母娘都想尿裤子。”
李红光多年前的糗事被忽然曝光,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谢鸿文,“咱们训练场上见!”
谢鸿文转头朝李红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怕你?”
夏翠华做的腊工序很简单,把肉用凉水洗干净晾干水以后,放盐和白酒、花椒、八角、香叶、五香粉、辣椒面揉制入味儿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在厨房的土灶上方,等它自由风干。
夏翠华在做腊肉的同时,林景城在把后臀尖儿的肉剁成肉馅儿,准备灌腊肠。
林夏薇在水龙头下面用面粉和盐一遍一遍的冲洗猪肠子。
待腊肠灌好,林景城把他挂在厨房的灶台上边风干,腊肉也一条一条的挂好。
都做完以后已经是了中午,剁出来的肉馅还剩一点,夏翠华炒成了炸酱,又擀了一锅手擀面。
吃过饭以后,夏翠华他们该走了,谢鸿文特地请了半天假送他们。
林夏薇很是舍不得,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们,“爸,妈,要不咱们还是别走了吧,在这儿多待几天呗。”
夏翠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不行啊,你小侄子没人照看呢,你哥和你嫂子都忙着呢,我又不想让他上他姥姥家,闺女儿啊,你可不知道,他那几个舅妈可不是东西了。”
林夏薇一听这个,眼泪都顾不上擦了,“咋回事儿啊?”
“上次我们不是忙着呢么,你嫂子就把小翔带回去给他姥姥看半天,结果到了下午了我们去接你小侄子回来的时候,你小侄子焉巴巴的,一问才知道大舅妈不让吃饭,说没给饭钱。”为这个事儿去,何桂平还和娘家哥哥吵了一架,现在差不多都不来往了。
想到白白嫩嫩的小侄子糟了这个罪,林夏薇心里气愤极了,“我记得我嫂子家的人不错啊。”
上辈子她父母没有外出开店,一直在家里务农,林永翔在五岁之前也经常在何家吃住,何桂平两口子每个月给何姥姥一点钱,和何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的,怎么这辈子就成这样了?难道是她这只小蝴蝶翅膀给扇风扇没了?
“什么不错啊,小翔他姥姥这段时间生病了,看孩子就看的不太好了,那次就是小翔他二舅妈给看的,她心气儿不顺就不好拿他们老何家的孩子撒气,可不就逮着咱林家的欺负了呗,一个小孩子吃一顿饭能花多少钱。”这还是亲外甥呢!
林夏薇心都揪起来了,“我嫂子没说啥啊?”
“哪能没说啥呢,她和她二嫂打了一架,现在娘家都不爱回了。回去也就只给他爹妈买东西,她那些小侄女小侄子的一个没买。”何桂平是个好女儿好姑姑,每次回娘家都会给她的侄子侄女带点东西,上到衣服,下到糖果。出了这件事以后,何桂平啥都不给买了,上个月换季了,她大嫂二嫂都没给买,就等着何桂平呢。
何桂平又不是个圣母,以前讨好嫂子是因为她明年想把小翔给她娘家妈带,现在她公婆都住在镇上了,又出了她二嫂不给小翔吃饭的事儿,她就顺水推舟的不给买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嫂子还是很好的,拎得清。”他哥娶媳妇看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那是。”夏翠华拍拍林夏薇的手,“过段时间我们再来看你,到时候我把小翔也带来,我们在这儿多住几天。”
“行,那我就在这等着了。”说完,林夏薇又想起上次夏翠华在电话里说的郑月的事儿,“郑月结婚了?”
“没呢,就是订婚了,订给了付家店的老付家,给的礼金就给了一万五,就是那人年纪大了点。都三十六了。”
这事儿倒是和上辈子林夏薇知道的没多大差别,郑月嫁的这个人叫杜军鹏,早些年是个小混混,83年严打的时候被抓去坐了三年劳,出来以后被仇家寻仇打断了腿。
断腿以后的也没人愿意嫁杜军鹏,就这么一直拖到了36岁才寻摸到郑月。两人结婚后没两年就生了个儿子,又两年又生了个儿子,后来又生了个闺女。
因为超生太多,原本还算富裕的杜家彻底被掏空了家底,杜军鹏拖着个断腿挣不到什么钱,家里的重活累活都落在了郑月身上。
郑月也是个奇葩,家里没钱了就去借,借完了又不还,实在不能不还了就去借东家补西家,结果钱越借欠越多,家里越来越穷。
后来亲戚朋友全都被她借遍了谁也不愿意借给她了,她又去林家哭穷,在她家待着就不走,偶尔还带着瘦的皮包骨的三个孩子。
夏翠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没忍住就借了点钱给她,结果被这贴狗皮膏药粘上了,怎么撕都撕不开。
有一段家里的院门都不敢打开,有人敲门就趴在墙头看,见不是郑月后才给开门。
也是凄惨到一定儿份上了。
郑月从她爹娘那儿借不到钱以后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她的电话,一天三顿看饭点的给她打电。
她拉黑一个号码她又换一个打,林夏薇回家了她还会找来,明明是来朝她借钱的,摆比她姿态还高,话里话外拿她没孩子这事儿刺激她。
林夏薇能借钱给她吗?必须不能啊,她又不犯贱。
“郑月还挺值钱,谁同意的啊?”林夏薇问。上辈子她这会儿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听她娘说郑月的八卦啊。
“你舅姥姥同意的呗。”林夏薇的舅姥是个标准的直男癌女性,把郑月换了这么多钱,出门子的时候陪嫁的被褥还是老棉花新弹的。
“我舅姥爷一家没治了。”
“别这么说。”夏翠华瞪了林夏薇一眼,“那毕竟是长辈。”
林夏薇不说话了。夏翠华又和林夏薇说起谢鸿文家的八卦,怕被走在前面的谢鸿文发现,她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