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沉,或许是她在山洞里没休息好又或者是身体透支太多,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不过楼湛不在身边。
她恍然起身,下意识往外面走,掀开里屋的帘子才看见外头有光亮照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楼湛独自一人坐在书案下,不知在阅着什么。
灯光将他的周身打出一片光晕,将他挺直的身形照出卓然的轮廓来,苏染一时看得有些发痴,只觉得这世上有些人只要长得好看,不论怎么样都是帅气的,就恍如他灯光下的侧脸,精致完美到犹如一张画卷,那么的不真实。
“怎么鞋子也不穿?”
在她出神的时候,男人却发现了她,眉头一蹙,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迈了过来。
苏染下意识往脚上看去,这才觉出地下的寒意,顿时缩了下,而这个时候楼湛已经走到她身边一面责备着一面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你身子本来就虚,若是让寒气入体染上风寒可怎么好?”
刚才的画中人一下子到了近前,苏染盯着那张脸瞬间就心情大好:“不是还有慕容大人吗,慕容大人医术好,保证一贴药药到病除!”
“指望慕容?”楼湛眉宇一挑,已经将她放到榻上,“那行,你不是怕喝苦药吗?回头只要是你的风寒,本王就让他上慢性药,让你喝得吐。”
“哇,最毒男人心啊!”苏染虽是这么说着,却已经笑倒在他怀里,伸出手来漫不经心勾着他的衣襟,“可你舍得吗?我生病了,对你又没好处,反而还会传染给你,你说是不是?”
趁男人不备,她直接就在他唇上吧唧了一下,温凉的触感从男人唇边传来,苏染顿时就如同偷了蜜的孩子一般笑得灿烂。
楼湛原本还在给她找鞋,见状动作一顿,偏头看她:“惹火?”
“没有啊!就是秀色可餐忍不住!”话音落,她已经穿好鞋子从他身侧跑开,往外间而去,“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公务吗?”
屋子的四面皆升了炭火,并不冷,苏染走到门口,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一看,顿时冷得打了个哆嗦。
外面白茫茫一片,冷风卷着大雪,可不就是又下雪了!
楼湛这会儿从里屋跟出来正好看到这副情形,顿时不悦的取了斗篷来一面往她身上罩一面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这几日风雪太大,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只怕会有不少地方受灾,所以本王让人抽了各地往年容易受灾的地方的卷宗来看,以防不测。”
苏染撇了撇嘴,原来是在关心国家大事,那就无可厚非了。
“那是不是现在就要防备了?”
楼湛的目光看向外头的大雪,幽幽道:“是,而且今年的雪下得非比寻常,只怕今年的殷厉百姓并不好过。”
“那你继续看吧,我不打扰你。”国家大事上,苏染还是知道分寸的。
楼湛垂眸看她,只觉得她那双眼睛清澈如水,看得人心里头都水汪汪的:“这么乖?”
伸出手来托她下巴,苏染顿时狡黠一笑:“有一个治国平天下之心的夫君,这是必须的啊!”
“刚才叫什么?”男人忽然就逼近了气息问。
“什么叫什么?”
“称谓。”
苏染恍然间大悟,“夫君啊,有错……吗?”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男人吻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头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发情绝对是不解的,不过苏染却很喜欢两人这样亲密的氛围,更是大胆的回应着他,心里却邪恶的想着反正他亲得到吃不到,不用她受累!
“吃饭!”一吻罢,男人声音粗哑的说了一句,当即就松开苏染往外头喊去。
很快,就有下人冒着风雪端了晚膳进来,那些膳食想来是温了许久的,一个个都拿专门的工具盖得严严实实。
用过晚膳,楼湛继续去看东西,苏染陪在一边无事可做,便陪了他给他研起墨来,直至外头的风雪之中,传来承九的禀报声:“王爷,王妃来了!”
☆、136 花着本王的银子养别的男人
男人的眉宇微不可见的一拧,直接拒绝:“不见!”
外头顷刻就没了声音。
苏染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她这是还为了天明寺的事情吗?”
楼湛动作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冷:“是与不是,都没有见的必要,你放心,从今往后这院子她是进不来的,至于请安,那就更免了。”
他伸出手来握住苏染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这才收回手去,继续看起了资料。
可是没多久之后,承九的声音又传来了:“王爷,王妃跪在了雪地里,说是你不见她,她就不起来!”
这一回,连苏染也忍不住拧眉。
这沈幼晴竟如此执拗?
没等楼湛回答,她已开口道:“我去看看。”
走到门口朝外面一看,透过院门口树上挂着的灯笼,果然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风雪之中。
此刻的沈幼晴已经除去了白日里那身带了颜色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白的襦裙,甚至连斗篷都没有穿,就那么跪在院子门口,她的身旁有撑着伞的红莲,不过沈幼晴不知道是说了什么,红莲便举着伞立在一边不敢上前,应该是沈幼晴不让她给自己遮伞,而如此一来就导致那些风雪全呼在她身上,苏染光是看着都觉得冷。
“她就跪在雪地里,连斗篷都没穿呢!你当真不去看看?”苏染一面走着,一面盯着楼湛的脸询问。
后者从书案中抬起头来看她:“你想本王去?”
苏染故意拧眉想了想,一副深思的样子:“自然是不想,不过要是明天一早传出什么厉王妃跪晕在了侧王妃的房间外,你说厉王府会不会开炸?”
楼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停下动作,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当然是我替你出门看看!”苏染狡黠一笑,话音落便去里屋取了斗篷,出来的时候却又想起什么事来,趴在楼湛的书案上问,“她是不是真喜欢你啊?”
她的小脑袋悬在桌子上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得男人心头阵阵发痒,索性就伸出手来敲了她额头一下:“就算是喜欢,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