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走!”施展起轻功,两人的身影很快就在那群刺客面前消失,谷中近两年时间得爷爷真传,对轻功的驾驭早已不在话下,不费吹灰之力就逃脱了刺客的追捕,眼看着新房院子在即,空无一人的拐角处却忽然之间多了一堆刺客,齐刷刷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姐姐!怎么办!”米乐脸色发白,看着眼前一大片人,这怎么忽然之间冒出这么多黑衣人!
“三十六计,当然是走为上策!”苏染大喝一声,当即拉了米乐一道往着屋顶方向掠去。
“抓住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忽的一道声音拔地而起,从刺客的方向传来,苏染身形一顿,险些从屋顶跌下去,若非米乐拉着她,她非得掉下去摔个半死不可!
“姐姐,怎么了?”米乐在一旁大叫,苏染却停下身子回过头去,往那刺客的人堆中看去,而此时此刻正有人一身红衣,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戴着兜帽,朝着她们的方向飞身而来,苏染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她的声音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沈幼晴!
过去的那两年时间里,这道声音就如魔咒一般时刻在她的梦里出现,这个女人就是她的梦魇,摧毁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的一切,这一刻,她终于出现了,可是,她不应该是在楼湛的王府么?今日被杀的那个“侧王妃”是谁?现在的沈幼晴究竟是什么身份?
所以,她是回到洛门重新当起杀手了么?那么,今天的这么多刺客其实是洛门的人?
在楼湛新婚之日行刺杀活动,洛门,想干什么?
“姐姐,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身后的米乐这回是真急了,使劲拉了苏染一下,苏染反应过来,当即与她一道继续施展轻功往新房方向而去。
两人稳稳落到新房院子的空地上,动静惊醒了前方指挥侍卫的两个男人,楼湛回过头来就看见他的平安竟在北燕公主的怀里,而那北燕公主与婢女,竟是从房顶落下!
来不及惊疑自己心头的想法,他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平安给我!”
苏染这会儿的心还是乱的,完全就想不明白自己不在的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本该是沈幼晴的沈幼晴不是沈幼晴,而真正的沈幼晴却回到了洛门!
再看那个被楼湛抱走的孩子,苏染忽然手一收将孩子抱了回来,双目死死盯着楼湛:“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掌心空了,楼湛立刻危险的盯向眼前的女人,瞧见她脸色发白,双唇发颤,一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一样的空洞着,不由拧了拧眉:“不是本王的儿子,难道是你的?把平安给我!”
他说着,又伸出手来接,苏染却又手一紧,并且退后一步,声音越发发紧了:“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真正的苏染与你生的儿子?”
楼湛的眉拧得更大了些,然而他还来不及回答,就见着什么东西破空而来,顿时扑向苏染:“小心!”
两人双双跌落在地,几乎是本能的双双去护孩子,苏染一双手都麻木了半点知觉都没有,再去看怀里被巨大动静震醒,瘪着嘴巴就要哭的平安,她完全顾不上痛,只是死死拉住欲起身的楼湛,不死心的追问:“你是不是从崔永元手里抱的他?”
楼湛一愣,一双眼在她脸上掠过,晦暗难懂:“你怎么知道?”
他盯着苏染的眼睛,便见着她在自己话音落下的一瞬,双眼发红,几乎落下泪来。
楼湛停在那里,此刻的胸膛也在轻微起伏着,他眯起眼睛盯着苏染:“你不是北燕公主!”
北燕的公主不会武功,这是他一早就查过的事情,还有,就在刚刚,他得到另外一条消息,那离去的北燕队伍带走了一个神秘女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北燕公主,那么,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
疑问还未得到解答,那一头,米乐的声音急急响在苏染耳边:“姐姐,快起来,刺客又来了!”
楼湛抬目看去,这才瞧见那从屋顶跟下来的大批刺客,顿时眉目一凛,看向苏染:“平安先交给你了,替本王照看好他!”
话音落,他便站起身来,迎着当头那人,声音冷凛如寒风刺骨:“没想到,你还敢来。”
苏染被米乐扶起身来,抬目看去便见着当头的红衣人缓缓放下头上的兜帽,一头青丝乌黑的女子,熟悉的面容曝露在月光下,美得如同仙子下凡一般,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底此刻却是带着阴狠的笑意
“当然,我说过,你的妻子只能是我,苏染没有那个资格,北燕的公主更没有!怎么样,湛哥哥,这个新婚大礼喜欢吗?我说过,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的!”沈幼晴的声音带着空灵的气息,仿佛从遥远的国度传来,听在苏染的耳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动了起来。
“平安,不哭了!”怀中哭着的孩子因为她的话好奇看着她,苏染低头在他软绵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笑脸,“听话。”
话音落,她看向一旁的米乐:“米乐,照顾好小弟弟好不好?”
“姐姐……”米乐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苏染有些奇怪。
苏染指了指房间,“进去,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这是姐姐自己的私人恩怨,姐姐想要自己解决。”
米乐愣了一下,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好!那姐姐要小心!”
苏染点了点头,米乐这才抱了呆呆愣愣的平安进到房间里,并且关好了门。
苏染看着她进去,这才深吸口气,回过头。
她看着前方娇笑的女子又看向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的男人,深吸口气,终于是缓缓朝着红衣男人走去。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她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但既然来了,那么这一次,就杀个痛快!
圈住男人的手握住,那一旁的楼湛身形一僵,偏过头来看她,一双眸子惊疑不定:“你……”
“王爷。”苏染打断他的话,“不管我是谁,你别忘了,我们可是行过拜堂礼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仇人是吗?你放心,我帮你削她!”
楼湛一双眸子越发深邃,盯着她的脸似乎是想看出什么信息,可苏染却未再看他,只是盯着远处的女人:“沈幼晴,好久不见了!”
那头的沈幼晴在看见她牵起楼湛手的时候双目中就已经蹦出怨毒的光,此刻听见她的话惊异的眯起眼睛:“什么好久不见?你是何人?”
苏染笑了笑,挽住了楼湛的手臂:“你当初不是说,要占有我的一切夺走我的丈夫,霸占我的孩子么?可是你看,丈夫和孩子依然在我身边,我所拥有的一切也全未失去,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呢!”
身侧的人身体一僵,那一头,承九不可思议抬起头朝着苏染看来,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而另一边,沈幼晴的双眸里满含不可置信:“你……苏染?不可能!苏染就算是活着也只是毁容的哑巴,你不可能是她!说,你是谁?”
沈幼晴说着,已经手持长编朝着苏染指来,苏染笑了笑:“得亏了你那一把火,把我逼入了山崖里,让我遇见了医术高明的爷爷,他不止治好了我的嗓子,还治好了我的脸,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
“苏染!”身侧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男人的声音里压着一丝颤音,手指重重捏着她的,夹带着不可置信问她,“真的是你?你没死!”
苏染偏过头来,看着男人已经染上风华的脸,明明只有两年时间,可他们之间竟好像是穿越了一辈子那么长,但好在,眼前的他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是她心里爱着的模样。
轻轻笑了笑,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但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从两人交叠的掌心塞入了一个东西:“我想告诉你的,这个,你不必给我,可是见你的路上却出了事,之后再见,我已经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掌心的触感让楼湛低下了头,那躺入掌心的物件正是消失了足足两年的虎符,只是那虎符的棱角早已圆润,不用多想便知道那必定是有人日夜触摸握着、想着,经过时间的累积,终于将棱角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