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已经猜到柳韶音是个大宝贝的前提下,依旧对柳韶音不屑一顾,可以说很清流了。
柴映玉嗑了会儿瓜子,有些乏,便一把把瓜子塞到花药手中。
花药说:“我不爱吃。”
“谁让你吃?给小爷嗑好了,把瓜子仁给小爷。”
“……我可真惯着你。”
柴映玉很大爷的瘫在一旁,斜睨着花药:“小爷让你嗑瓜子怎么了?你也不想想昨天夜里是谁在发现刺客之后立刻赶去保护你的,又是谁打退强敌保护了你。”
花药无话可说,毕竟受人恩惠。
就这样,花药坐在一边嗑瓜子,柴映玉瘫在一旁打盹。
攒一堆瓜子仁,花药推柴映玉一下,柴映玉张嘴等投喂。
花药腹诽:你也不怕我给你投毒。
柴映玉一边嚼着瓜子仁,一边犯困,可马车颠簸,他又睡不着。
“今儿晚上小爷非得好好睡一觉不可,困得要死,谁要是再敢打扰小爷,小爷把他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你瞧瞧,小爷黑眼圈是不是都出来了?”
说着话,柴映玉眯着眼仰脸凑上前,非得让花药给瞧瞧。
他这样的动作,倒是像等待亲吻一般。
柴映玉的脸最近天天敷各种名贵药膏,除了些粉嫩的疤痕之外,皮肤可以说吹弹可破、白如瓷器。他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仿若远山树影,饱满的红唇恰似落日余晖。
花药想到那日自己尝的那一口,心跳漏了半拍,不自在的错开实现。
“好着呢,睡一觉就能好。”
柴映玉睁开眼睛:“是吗?你那里有没有去黑眼圈的药膏?前阵子你还答应给小爷配香料,到现在也没影。”
“香料没配,不过给你弄了一瓶香精。”
香精可比香料珍贵太多,柴映玉惊喜不已,连忙催促:“哪儿呢?哪儿呢?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花药转身从随身带的药箱取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琉璃瓶,瓶子只有拳头大小,瓶内是绿色的液体,应该是提取的香精。
柴映玉接过去打开塞子一闻,果然是栀子花的味道,清香不腻,让人仿佛置身于夏日庭院,一阵清风飘过,缕缕芬芳袭来,心情也跟着绽放开来。
“好闻,就跟真的栀子花一样,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本来就是从真的栀子花上提取来的。”
花药瞧着柴映玉喜欢的不行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很多时候送人礼物比收到礼物还让心情愉悦。
“临行前刚弄完,这个太费事,谷中的栀子花刚开,我就开始弄了。”
柴映玉有些爱不释手,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而且花药的手艺真的太好,他只是大概的描绘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味道,花药就能调出来完完全全符合他心意的香精,很神奇。
瓶子也精致,也不知道她哪儿弄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了。
“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花药送给他一个白眼:“这一点点,就用了我整片栀子花,你可知足吧。”
柴映玉也没计较,心里美滋滋,车厢里全是他喜欢的栀子味道。以前他就遗憾说栀子花怎么可以只开一季,现在好了,四季他都能闻到这个味道。
越发觉得花药顺眼,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会。
“等明年夏天,小爷给你一片大大的栀子花田,你给小爷多弄些这个。”
花药被柴映玉这种贪得无厌的孩子话给弄的发笑:“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家长工了?明年夏天,咱们估计早就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柴映玉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跟花药在一起,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来治伤的了。他猛然意识到,随着他脸上的伤渐渐痊愈,离他们分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那……那……”
铺天盖地的酸涩瞬间裹挟着映玉公子,满车厢的栀子花香都不能缓解他此刻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柴映玉说:“伤好之后不是还有三个月呢?小爷答应要陪你三个月,就一定要陪你三个月,绝不食言。”
花药忍不住提醒:“三个月之后,也不到夏天。”
柴映玉心情瞬间就到了谷底,委屈一下就充满了胸腔。
“小爷有钱,小爷想在药王谷待多久就待多久。”
“没病你待在药王谷干嘛?”
“小爷爱待哪儿就待哪儿,你管不着。丑女人,就知道扫兴,小爷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烦死人。”
柴映玉气鼓鼓的,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明明知道自己来药王谷是求医的,治好伤就要离开,可……他还是难受,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难受过。
花药瞧着柴映玉恼的眼圈都有些红了,有些模糊的感觉,柴映玉大约是舍不得她。
其实病人依赖大夫这种情况花药见过,上一个小姑娘,九岁,身中剧毒,在药王谷待了小半年,走的时候哭天抹泪,非得闹着要拜花药为师,最后好说歹说被她哥哥给带了回去。
只是,柴映玉这个岁数产生这种依赖情绪的,她还没见过。
花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离分别之日还有三个多月呢,她也不着急劝,便转移话题说道:“这个香精涂在脖颈上,好几天味道都不会散,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