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感,是柳大公子发出的。
柳风陌在屋子里待得发闷,想出来透一口气,刚一出门,正撞上花药转身回屋,南宫榷树下沉思的场景,便不经大脑的打了声招呼。
这一嗓子声音不大不小,成功的被屋内的柴映玉给听到。
“小爷就一眼没看到,小白脸就钻空子,他怎么这么烦?”
柴映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穿上鞋赶紧出了门。他匆匆冲出去一看,哪里有花药的影子,柿子树下站着的只有南宫榷和柳风陌。
南宫榷心情颇好的跟柴映玉打了声招呼:“映玉公子也是好兴致,出来赏月?”
“没有南宫公子的雅兴,屋子里闷的慌,出来透透气。”
“屋子里确实太闷。”
南宫榷仰头看向天空一轮明月,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有一种一箭射杀猎物的舒爽感。
“今儿月色真美。”
柳风陌跟着抬头一望,月色确实不错,然而两个大男人站在树下赏月,还说什么月色太美?他总觉得怪怪的。想到江湖传闻南宫榷有恐女症,柳大公子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我还有事,先进屋了,南宫公子你慢慢赏。”
说罢,柳风陌逃也似的跑回了屋子,路过他妹妹窗下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妹妹竟然大半夜的没关窗户,免不得要大嗓门的关心一句。
“妹妹,你赶紧把窗子关严实吧,别贪凉快,回头再冻着。”
正准备进门的柴映玉和树下赏月的南宫榷纷纷转过头。
窗户内侧,正偷偷摸摸围观的柳韶音气得恨不得掐死自家那不争气的草包哥哥,她愤然拿下窗户支棍,窗子“咕嗒”一下就关的严实合缝。
“早晚被他蠢死。”
侍女忙安慰道:“大公子一向如此,小姐又何必跟他生气?咱们正事要紧,南宫公子跟那个女人说什么了?”
柳韶音美目微敛,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
“南宫公子果然是南宫公子,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杀招,明儿大约是有好戏看了。”
柴映玉回到自己屋子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这大晚上的,南宫榷叫花药出去,能有什么好事?指不定又说哪些蛊惑人的话呢。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阴险狡诈,总是背后下黑手。
“不行,小爷得去丑女人那儿问个明白,小白脸到底说了什么。”
紫电连忙拦住自家公子。
“公子明天再问也不迟,劳累了一天,花神医估计也已经休息了,反正明天公子左右跟花神医坐在一辆马车上,有大把的时间询问。”
其实紫电想说,你大晚上的闯人家房间是不是上瘾?
在药王谷的时候没人看见也就算了,这好几双眼珠子盯着,回头传出去,江湖小报的头版头条准得变成:女色魔再施诡计,柴公子痛失贞操。
与此同时,对门的花药回到房间,一个人坐在灯下,发了许久的呆。
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限懊恼悔恨之中。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几乎是刚动了这个念头,就被一把青龙偃月刀当头劈中了脑瓜壳,疼的心肝乱颤。
本来心中刚刚要跳跃一点小火苗,哗啦,一瓢凉水泼下来,彻底凉凉。
花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以前鹭音曾跟她说过的一句话:都已经成为药王谷的谷主了,还想什么男人?记住,登峰造极的医术才是你毕生的追求。
她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鹭音的脑子大概是被花熏傻了,如今细琢磨琢磨,竟然十分有道理。
大道艰难,唯有治病救人才是终极救赎。
凡尘俗事真是沾不得。
如果花药是在修仙,那她此刻的行为大约可以称之为顿悟,整个人都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
这一晚,可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一晚。
月光冷冷,不知多少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公鸡就开始打鸣。
花药醒着,索性穿上衣服,带上面具出了门。
柿子树还是昨天的柿子树,可心情却已然不是昨天心情。
今天个大晴天,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呼吸着沁凉的空气,整个人置身于清晨的茫茫清冷之中,似乎是与万物融为一体。
花药正在发呆,只听门“吱哟”一声被打开。
柴映玉走了出来,他见到花药站在院中,一愣。
“你怎么起这么早?”
花药深深的看了柴映玉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睡不着,就起了。”
柴映玉打量着花药,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哪里怪呢?细细观察了一下,方才品味出来,哦,原来是她的眼神。
往常花药看他的眼神,似乎总是无奈之中藏着纵容,可今天,有点冷淡。
柴映玉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不安的问道:“昨天晚上南宫榷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