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公主被送去做质子时只有六岁,家国观念应该并不深厚。”

魏祁却不以为意:“我们哪个质子被送去的时候不是只有五六岁?回国后不都照样心向自己的国家。”

“那怎么能一样?你与其他质子在大燕时都受尽苦楚,自然思念对自己更好的母国。而珍月公主却是备受宠爱,回国后反倒过得还没有在大燕好,按理说她不会对楚国有这么深的感情才是。”

一个能够一怒之下火烧旧时住处的人,感情该是浓烈而又极端的。

绝不会是因为简单的一句家国大义,就会为母国奉献牺牲一切的人。

“或许……还是有什么让她牵挂的人和事在楚国吧?不然就凭楚国近来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不与楚国断绝关系才怪。”

魏祁:“你又知道了?”

萧谨言:“……”

…………………………

魏祁直到傍晚才回宫,进屋后却愣了一下,仿佛有些认不出来自己的屋子了。

那根与地板颜色差不多的绳子还躺在地上,他那边的一应陈设也都没有变,楚瑶那边却全部换了全新的家具,且还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样式。

若非确定自己来时没有走错路,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楚瑶正坐在一把交椅上看书,见他进来,抬起了头。

“世子,我们先前既然说好这屋子各用一半,那我更改一下这半边的布置,你应该不介意吧?”

“……”

我介意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改了吗?

魏祁看着她在奇怪的坐具上的奇怪坐姿,说了句“随你”,便坐到了自己的小塌上。

这坐具他之前在大燕见过,是从胡人那边传来的,但在汉人这边应用并不广泛。

楚瑶忽然换上了这样的家具,估计是今日听说了他母亲有腿疾,所以先给母亲送了一套。

为了让母亲不觉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特殊,不好意思用,便自己也换上了。

她向来这样,做事做全套,只要有心讨好谁,总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魏祁已经能想象到母亲对她越来越喜爱的情景了。

若是他们夫妻二人也能琴瑟和鸣,这个家倒算得上温馨美满。

不过可惜,他与珍月注定不可能举案齐眉,能像现在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打扰谁就不错了。

嗯,就这样也挺好,最起码表面风平浪静。

…………………………

魏老夫人佛堂被拆那天,魏延就做主免了楚瑶今后每日给魏老夫人晨昏定省,只要初一十五的时候跟魏祁一起去一趟就是了。

魏夫人也说让她不用每日都去长乐宫,但楚瑶却仍旧坚持前往,没有一天懈怠。

这日她像往常一般给魏夫人请了安,陪她一起用了饭,要离开的时候说自己想去宫外转一转,她嫁来这么些日子,还没有欣赏过魏国的风土人情呢。

魏夫人笑道:“你嫁过来那日宫中不就给你准备了令牌吗?想出去的时候直接去就是了,不用特地跟我报备,只要按时在宫门落钥前回来就好。”

楚瑶却道:“虽然是可以随意出去,但还是跟母亲打声招呼的好,不然母亲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找不到我担心我怎么办?”

魏夫人没养过女儿,却也知道她是在故意撒娇。

偏偏这女孩儿不仅长得漂亮,还懂事乖巧又聪明伶俐,换到谁家不喜欢?

“好好好,还是瑶瑶懂事,不像祁儿这臭小子,每次都是说走就走,从来不知道跟我打招呼,也不管我但不担心。”

魏祁:这才几天您就一口一个瑶瑶叫上了?还有你们说话关我什么事?拉上我做什么?

楚瑶笑着与魏夫人道了别,跟魏祁一起离开了长乐宫。

魏祁此时也正要出宫,便与她一道向外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夫妻,更不像是新婚不久的夫妻。

但魏祁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的状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楚瑶若是忽然开口跟他说话那才是奇怪呢!

可今日楚瑶还真就奇怪了。

“世子,那是什么?”

走着走着,楚瑶忽然凑了过来,看着魏祁左侧的方向问道。

声音极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在身后的宫人看来就像是夫妻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魏祁没有跟楚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红色的,挂在墙头上的。”

楚瑶再度靠近,面颊几乎贴上他的肩膀。

魏祁眉头紧蹙,觉得右半边身子有些僵硬。

什么挂在墙上的红色的东西?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