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轻叹一声:“也不能全怪你,杜来平日里对你最是衷心,这件事发生之前,不说你,就是我和你父亲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何况既然有嫌疑的有三个人,分不清是谁,自然也不好打草惊蛇,让人有所戒备。”
而且看杜来这样子,若是提前知道祁儿有所察觉了,恐怕不仅不会隐藏起来,反而会更加疯狂,说不定这次直接在宫里就会杀了瑶瑶,免得夜长梦多。
魏夫人想想就觉得后怕,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问道:“他到底为什么那么仇视瑶瑶?按理说当年的事受伤最深的是你才对,可即便是你也没有这么记恨瑶瑶,他为什么会对瑶瑶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好像视瑶瑶为洪水猛兽,跟她有关联的人都会被害死一样。
魏祁摇头:“不知,以前也没见他露出过什么端倪,不过已经让人在审问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的。”
魏夫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有结果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先回去了,宫里的事也还有些没处理完。”
老夫人这回被抓到了明确的把柄,势必是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朝中那些多少受过她恩惠被她提携过的老臣,以及那些成日里把仁孝礼义挂在嘴边的酸儒也定然无话可说了。
谁若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他们到别宫去守着老夫人过去!
不过楚瑶被绑架出宫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对外宣扬的,所以这件事还要再周全一番,免得坏了楚瑶的名声。
魏祁嗯了一声:“您去吧,我守着她。”
说完再次坐回了楚瑶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魏夫人起身,离开时看了眼地上的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绳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掉了,现在看来……只怕又要等很久了。
毕竟这次的事说来说去还是他们保护不周所致,瑶瑶醒来只怕心里多少会有些芥蒂。
罢了罢了,真心换真心,祁儿等得,他们做父母的有什么等不得?
魏夫人这么想着,心中总算安定几分,脚步沉稳的向长乐宫走去。
…………………………
她离开没多久,便有人到永福宫禀报,说杜来那边的审问有了些结果。
魏祁眸光一沉,唤来青青,让她陪着楚瑶,自己换身衣裳,大步而去。
“审出什么了?”
他边走便问。
那人垂眸答道:“什么都没审出来”
魏祁脚步一顿,正要发作,就听那人继续说道:“不过狱卒们发现杜来有些不对劲。”
他说着将狱卒们的发现告诉了魏祁。
“杜来从昨日被关进狱中之后到今日都没有方便过,这原本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毕竟他才被关进来大半日,一整天都不到,说不定是他昨日没怎么喝水,所以今日没尿呢……”
他一时嘴快,直接把“尿”字说了出来,说完赶紧看了看魏祁的脸色,见他没甚反应,才继续道:“可是刚才他被审着审着,就开始坐立不安的,狱卒们还以为他扛不住有话要交代了,结果过一会儿,他竟然尿了裤子。”
正常人若是有了尿意,即便是被绑着审问,也会求狱卒先把他们放开,让他们方便一下。
毕竟牢房就那么大,就算犯人自己不在意把shi尿拉一身,狱卒们也不会愿意的。
一来弄的哪里都臭烘烘的不说,而来也容易滋生瘟病。
所以无论是哪里的牢房,对犯人再怎么苛刻,也会放个马桶在牢房里,并且定期倾倒刷洗。
杜来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尿了裤子,这太不对劲了。
“狱卒察觉不对,就要脱了他的裤子查看,结果他挣扎的厉害,整个人像疯了似的。”
“等到裤子被脱下来,狱卒才发现……发现他竟然……竟然是个阉人。”
阉人?
魏祁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与杜来在大燕相识,知道他绝不是个阉人,怎么会……
他心中冒出一堆疑问,最后莫名将这件事和楚瑶联系在了一起。
当然不是觉得这件事是楚瑶做的,且不说她与杜来没什么来往,就算有,她也绝不会只是阉了他,而让他活着。
毕竟这样的人对自己威胁太大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发了疯,对自己动什么手脚?
就像这次一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来是什么时候变成阉人的?
这其中又到底和楚瑶有什么关系?
魏祁加快脚步向牢房走去,待他抵达之时,牢房内已经被收拾干净,没有什么异味,杜来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
他将所有人都屏退了,独自一人在牢房中问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