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众人冲进房中,只见鲜血从床榻上漫延而下,流的满地都是。
而床褥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湿,床上的人赤裸着身体被牢牢绑住,脖颈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被人砍去了头颅!
几人心头一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具连头颅都没有的尸体,有人颤声问道:“这……这是世子吗?”
由于尸体没有头颅,身上也没穿衣服,他们乍看一眼根本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赵嵘。
当然,如果不是最好!
若是的话……他们全都完了!
“大人!”
这时忽然有人唤了一声,同时颤抖着将妆台上的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人是我杀的。
落款:玉郎。
熟悉赵嵘的人都知道,玉郎原本根本就不是燕雀楼的小倌,而是赵嵘当初途经某地偶然遇到的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
赵嵘对玉郎一见倾心,但玉郎却不是同好之人,赵嵘打探一番,得知玉郎父母双亡,族中亦无甚依靠,便想办法先削了他的功名,然后将他强掳了来,关在这燕雀楼里。
早些时候玉郎也曾寻过死,甚至想要毁掉自己的容貌,但都没能成功。
后来赵嵘实在等不及,偷偷给他下了一回药,趁此机会强要了他一回,从那以后,玉郎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或者破罐子破摔了,对赵嵘便不像原先那么抵触了,
虽然仍旧没什么好脸,但至少不像以前反抗的那么厉害。
现在想想,他那副乖顺样子恐怕都是装的,为的就是等这一天!
等着赵嵘对他放下戒心,然后找机会亲手杀了他!
“这尸体脖子上的刀伤断断续续的不像是老手,还有……身体这处也被割了,看来……真的是玉郎所为!”
不然别人谁还跟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连命根子都割掉?
为首的护卫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先让自己的几个部下分头去追查玉郎的下落,并速速回宫将此事报与君上,务必尽快关闭城门,这才在房中继续仔细搜查起来。
留在这里的部下有些不解,问道:“大人,您是觉得凶手另有其人吗?”
那人点头,将门边倒下的一个香炉扶了起来。
“玉郎功名已经被夺,且家中又无亲族,世子如果真是他杀的,那他决绝之下杀了人之后,按理说应该会自尽在当场才对,不然凭他一个读书人,他以为自己能逃得过我们的追捕吗?”
“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即便是逃走了又如何?既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继续读书,这对他来说与生不如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一个当初不过是被夺去了功名关在这里就几次求死的人,如今杀了人之后不仅没有自尽,还把点着浓香的香炉放在门窗边,防止血腥味儿太早散出去被人发现……”
“要么人不是他杀的,要么是有人跟他一起杀了世子。”
“为了让凶手或是伙伴有足够的时间逃走,他才会这么做。”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人心里很清楚,床上这具尸体八成就是赵世子。
身边的部下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玉郎自己杀了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而且……
“那伤口又怎么说?”
对方闻言将视线投向了床上的尸体,道:“许是对方怕一刀砍下去用力过大,刀刃砍到骨头或床榻上发出声音被我们听到,所以才分了好几次砍。”
“人的脖子不同于其它地方,骨头没有那么多,手法好的话把肉割开,撬几下砍几刀,无须太过用力就能把脑袋摘下来。”
部下听了只觉得颈间一凉,下意识的伸手捂了捂,又听他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玉郎与世子的仇怨,割掉他的命根子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砍下他的头?还要把头带走?”
这简直令人费解。
可是两人在房中找了半天,却都没找出有别人曾出现在这里的迹象,最终也只能先离开了。
…………………………
逃出燕雀楼的魏祁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奔去,力争在城门关闭前出去,不然再想逃离恐怕就只能硬闯了。
可是赵国的反应比他们想象中更快,他们伪装的商队正接受盘查时,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赵世子遇害,赵王下令立刻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守城官兵闻言大惊,忙要将魏祁一行人赶回城中不让他们出去。
魏祁低垂着头,右手正准备往腰间的刀柄上摸时,身后忽然传来一清冽的男声。
“等等。”
守城官兵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见一黑漆平头马车正缓缓驶来,马车上画着顾府的徽记。
这是……
“下官参见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