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衔白哼了一声:“所以你终于可以杀我了是么?”
天印不再做声,伸手入怀取了一只小盒出来,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小纸包和一小盒晶莹剔透指甲大小的膏体。他走到桌边将纸包打开,倒水和开,然后又回来,挑起膏体就要朝她锁骨抹去。
“这是祛痛散?”
“一盒外敷,一包内服。”
“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过你少说些话比较好。”
“哼哼……”初衔白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天印看她一眼:“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原谅?”他的手指按上她的锁骨,初衔白闷哼一声,不自觉地闭了嘴。
伤在内里是看不出有多严重的,只能看出那一块肿得很高。祛痛散不愧珍贵,抹上去不久就消了肿。初衔白虽对他这举动不屑,但也无法拒绝药物带来的冰凉舒适感,受了这么长时间折磨,直到现在才好受了些。
天印始终面色无波,右手挑着药膏均匀地涂抹着,细致地像是在精雕细琢什么。初夫人给他的量并不多,所以这里也只能涂抹一次而已,要尽量抹均匀一些,让药力充分渗透进去,才能持久一些。
抹完药,仍旧相顾无言,天印起身去端桌上的杯子,水已半温,正好可以入口。初衔白这才注意到他始终只有右手在活动,瞄了一眼他的左臂,却也看不出什么。
“张嘴。”天印一手举着杯子递到她唇边。
初衔白早已冲开穴道,却按兵不动,只冷冷地看着他:“你这种施舍的态度,差点要让我以为你是我恩人,而非仇人了呢。”
“抹完外用药后,要立即喝下内服药才会有效。”
初衔白冷笑着看他,仍没有动作。
天印抿唇回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将杯口压上她的唇,用力灌了下去。
初衔白不妨他有此一举,喉间一呛,连带琵琶骨疼痛,便想将药吐出来,还没得逞,已经被结结实实堵住。天印的唇压在她唇上,严丝合缝,右手顺抚着她的脖颈,将药汁引下喉咙。
初衔白并没有多少惊讶,心情也没什么起伏,只是冷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此刻贴地紧密,也彼此像是陌生人。然后她忽然张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天印眉头明显皱了一下,血腥味在二人口齿间弥漫开来,他眯了眯眼,本要离开的唇忽然变了意味,更用力地碾磨起来,右手扣在她的后颈,吮吸着她的唇瓣,形如搏斗。
初衔白的眼里忽然盛满笑意,手指挑开他的衣襟,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胸膛,身体也放柔下来,甚至连吻都变成了迎合。
二人交缠着倒在床上,她的长发散开,铺在洁白的衣下,天印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仿佛二人不是身在此处,不是身在此时,还在以前,还在那个充满甜蜜的谎言里。他的吻越来越轻柔,刷过她的脸颊鼻尖,落在颈边,又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初衔白嘤咛一声,手热情地探索着他的胸膛,撩拨着他的下腹和腰侧,媚眼如丝地磨蹭着他的身体:“师叔,给我嘛~~~”
天印一怔,抬眼就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火的热情褪去,莫大的耻辱已经压了下来。
紧接着是彻骨的疼痛。
刚断骨不久的左臂上扎着一支簪子,那是初衔白刚从他怀间摸出来的。她捏着柄端笑颜如花:“你居然还留着这个,真叫我意外。”
天印的脸色白寥寥的吓人,却很沉静。这痛楚来得正是时候,让他及早清醒。
他随手拔掉簪子丢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她:“你跟折华在一起了?”
初衔白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悠然自得:“是啊,师叔有何赐教?”
天印的手稍稍一顿,冷笑一声:“你并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倒是实话。”
天印整理好衣裳起身:“你别后悔,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为什么要后悔?我觉得折华挺好的,”初衔白皮笑肉不笑:“至少他是个正常男人。”
天印脊背陡然挺直,紧捏着拳转身,忽然将她按在床上,人紧跟着压上去,直接去扯她的外衫,眼神阴沉。
初衔白伸出双臂勾住他脖子:“怎么,师叔这是要重振雄风了么?”
天印勾起嘴角:“你一再诚意相邀,我岂能拒绝?”
他埋头去吻她的耳垂颈窝,手指在她胸前缭绕蜿蜒,缓缓下探,挤压揉捻。初衔白配合地呻吟,故意摆出千娇百媚的姿态,手也不安分的挑逗着他,谁也不服谁。
天印挥袖拂灭桌上烛火,陷入黑暗,渐渐的,彼此间的气氛有了变化,衣衫半褪,喘息渐浓,伤痛苦楚都被潮涌而至的情-欲掩盖了。直到那一处勃发抵在入口,初衔白陡然清醒。如果不是他之前太能演戏,就是他现在为了面子死强行疏通了肾经,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招数,还真符合他的性格。
怒火只在心头转了一圈,初衔白伸出双臂搂紧他,动情地唤了一声:“折华……”
天印浑身一震,幽幽看她:“他碰过你了?”
初衔白嗤笑:“我与他好事都近了,睡过也不奇怪吧?当初你一个承诺也没有,我不也任你予取予求?”她贴在他耳边吹气:“谁叫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呢?”她又哈哈大笑起来,身子都轻颤着。
天印忽然一手按住她肩头,迫使她停下,冷不防冲入了她的身体。
初衔白低哼一声,几乎在同时,屈指扣向他的左臂。
断臂的疼痛几乎要让他神智麻痹,背后的伤口似乎也裂开了,全身的伤痛此起彼伏地推挤着涌上来,心却有一处是畅快的。意识已有些飘忽,他的右手始终扣着她的肩头,轻缓进出,温柔地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初衔白咬着牙一声不吭,但终究收回了伤他的手。
极致的快感到来时,她奋力想把他推离身体,天印却紧紧贴伏在她身上,直到余韵方歇,他的气息由粗重变为平缓,忽然无力地叹息了一声:“青青,你赢了……”
初衔白不动声色。
“我承认当时知道你的死讯时我后悔了。”他带着彻底被打败的颓唐,语气低靡:“别嫁给折华,不管你信不信,当初在密林,他就有问题了。”
初衔白无声冷笑,转头盯着窗户,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清天印此时的神情,但他贴在她颈边的脸颊很冷,鼻尖有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大概他又流血了。
“你现在说这些,是那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