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赵宝生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他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姐,刘郎中今日进城去了,不在……怎么办,呜呜!”
赵巧儿心中已经是担忧不已,这头破了放在现代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在古代就不同了,一没有消炎药,无法阻止伤口感染,二没有郎中会缝合伤口,这么大的伤口没有缝合根本就止不住血,这么拖下去,不是血流不止死就是伤口感染致死。
“巧儿,怎么办?” 赵秀秀一向是听赵巧儿的主意。
赵巧儿咬紧下唇,毅然的说道,“进城!”
马车一颠一颠,赵巧儿抱着徐二娘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固定住头,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伤口,只是这伤口太大,一直不断地有新血冒出,这小半会儿已经把赵巧儿的腿都染红了。
“娘,你坚持住!”赵秀秀在一旁,帮着赵巧儿稳住徐二娘的身体。
徐二娘闭着眼睛,一行清泪留了下来,“都是娘连累了你们……,我要是去了……”
娘,你别乱说,我还等着娘看我和妹妹出嫁,看着宝生娶媳妇呢。”赵秀秀说道这里已经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赵巧儿也强忍着眼泪,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要坚强,只是这鲜红的血液,太过惨然,憋的她心里难受,“娘,你要是去了,姐姐和我还小,弟弟不过七岁,大伯二伯又是靠不住的,我们怎么过?所以娘,你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道医馆了。”
赵家有女 逼婚
这从沙河村到三关庙的县里往常都是需要几个时辰,这一次赵巧儿下了狠心,给足了银子雇了村里的马车,比平时缩了很多的路程,赵巧儿一边止住血,一边充满了担忧,手上不过三两多的现银,不知道够不够用……,事情紧急她当时也顾不得脸面去找徐青云借银子,没有想到徐青云这一日却是出了门,也没说去哪里,赵巧儿没得办法只好留了赵宝生在家里,叮嘱他徐青云来了知会一声,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把大伯那事解决了就又来了这事,怎么就没有安生的时候呢?
这种过程真是难熬,看着血液一点点的滴了出来,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非常痛苦,好在赶车的周大叔是个好手,马车又快又稳,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县里。
到了县里之后他们直奔济世堂,这是一家在县里颇有声望的医馆。
赵巧儿只见一个黑色的牌子高高挂起,门户大开,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车夫周大叔背着徐二娘走了进去,赵家两姐妹紧跟在旁边,店内的小伙计看到病者,也忙招呼,安排到了内堂的诊室。
不过一会,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姗姗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学徒摸样的年轻男子,帮拿着要箱子。
老者上来也不客气,直接查看伤口,拨开赵巧儿为了止血的缠住的厚布,仔细查看,越来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直直叹气
“这是伤了多久了?”老者问道。
“一个多时辰了!求您,救救我娘!”赵巧儿眼中含着焦急,恳求的说道。
老者摇了摇头,“真是难得,这血流不止,伤口又是这么大,还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只是……,小姑娘,老夫无能为力啊。”
“先生!我看这伤口没有伤到主动脉……,不是我说没有伤及内里,只需要止血缝合就可以了,这点也不是难事啊!”赵巧儿按着以前的理解说道。
老者露出诧异的神色,“小姑娘都是有些见识,只是老夫愧疚,这缝合伤口之事,只有想过,但是还没有人敢试……”
“如何不敢!先生你帮我家母缝合下,有个什么好歹,我都不会赖上先生。”在赵巧儿眼中,缝合伤口简直就是再过平常的事情,她哪里知道在古代,医术落后,这还是不敢想的事情,古人大多愚昧,觉得身之发肤皆受之于父母,轻易不肯动,要不三国时期一代神医华佗,创出了外科手术,却是被人无法理解,最后还落得被曹操认为是有不轨之心,横死的下场呢,实在可惜,如果当时就被接受,发扬光大起来,不知道传授到现代,中国的医术又是多么的先进?
老者为难的摇了摇头,“小姑娘,我实话对你说,老夫老了,这一世的清明不想毁在这里,我馆内其他的郎中也是不敢下手的……,不过倒是有一人……”
赵巧儿心中暗恨,即恨老郎中太过在乎自身的清誉,又恨他的冷血……,恨来恨去只能怪自己无权无势,无人依靠,落的这样的境地,“先生说的可是那位谭神医?”
“正是此人,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速速去仁义馆,找谭神医还要好些,你娘脸色已经泛青,显然是失血过多,撑不了多时了。”老者连连点头说道。
赵巧儿如何不知,但是她现在手上只有几两银子,上次听闻谭神医看个诊还要二十两的银子……,但是到了此时,她也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拼了命只能去试一试了。
见赵巧儿身影消失在路口,老者身旁的年轻男子忽然出声道,“师傅既然担心,又何必袖手旁观?”
老者摇了摇头,“老夫确实无能为力……,不过谭仁义,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家门口堆了多少尸体,你才肯罢休。”
年轻男子叹气道,“也不怪师弟……,我是说,不怪谭郎中,当日要不是……”
“休得胡说,所谓仁者医心,即失了仁字,哪里还有医心?他现在算个什么?连个市井村妇都不如!哼!”说完,老者就甩了衣袖进了屋内。
另一边赵巧儿来到了仁义馆,只见高门大户,黑底金字牌子,两边摆着石狮子,很是威风……,赵秀秀有些怯步,“巧儿,你看……,我们的银子不多……”
“姐,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今日也要把娘救出来。”
赵秀秀眼泪一下子就留了出来,摸了摸赵巧儿的发丝,“哪能轮得到你呢,要卖身,也是我……”
那门口的小童见来了病者,冷眼查看,也不来搀扶,待几个人到了跟前,才冷冷的说道,“姑娘,进门需要一两银子,没有就回去吧,我们这里可不是等闲的人看得起的。”
赵巧儿心中翻江倒海,无奈拿出了一两银子,这才被放了进去……,进到院内,又有人通报,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穿着淡青色锦绣长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这男子生得面目俊秀,端的是丰神俊逸,只是一双眼睛冷冷的,似是少了温度,看了眼徐二娘的伤口,眼睛也不眨的说道,“有的治,五十两银子。”
跟随过来的马车夫,周大叔倒抽了一口气,他早就听说过,这家医馆简直是黑心的要死,只是艺术高超,来治的都是疑难杂症……,但是这银子收得也太贵了,赵家情形,他也是略知一二,怎么可能拿得出银子来。
赵秀秀一下子就软了手脚,她疾步上前,想抓住谭仁义的衣袖,却被他嫌弃的甩开,只能挨着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先生,我家实在拿不出银子,求您开恩,就当做了好事,救救我娘,即使让我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谭仁义冷笑一声,“我要那么多奴婢干什么?不过看你倒是有几分姿色,给我暖床如何?”说完捏着赵秀秀的脸颊,一副打量货物的样子。
赵秀秀心中委屈,却也是含着泪忍着,“只要先生答应救治我娘……”
赵巧儿气的喊道,“你……,你简直是禽兽!”
谭仁义眼中越发的冷清,转过头看着赵巧儿,见她大大的眼中含着一团火焰,到也有些趣味,“换做你也可以……”
“巧儿,不要说了,先生,我愿意,只求你救救我娘!”赵秀秀跪着过去,低声哀求道。
徐二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干枯的眼中死寂一般,听着两个女儿的声音,只觉得心里死了一般的难受,她拼死拼活就是想让几个孩子有好日子过,可是今日这般又是为了什么,赵巧儿是个有主意的,赵秀秀也稍大了些,自己就是去了也总比把两个孩子推入火坑中强,她拼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许答应……,娘就是死了,也是不会同意……”说完就是咬舌自尽。
幸亏赵巧儿看到徐二娘的语气不对,立时阻了过去,卡住了徐二娘的下巴,把手伸了进去……,徐二娘本事咬舌,却狠狠的咬住了赵巧儿的手指,一股甜腥的血味涌了出来,“巧儿……,你这是干什么!”
“娘,你别急,我去想办法弄银子……,你别想不开……,一定要等我回来。”赵巧儿说完这话已是有了主意,抬头冷冷的注视着谭仁义,“先生,我去借银子,你看我娘还能等多久
这一般母慈子孝的场景深深的刺到了谭仁义,他忽然有些恍惚到想到了某一个他死也不愿意想起的场景……,他的眸子越发的冷,犹如冬日里的寒雪,这般的场景太刺眼了……,刺眼的让他想一点点的毁掉,“最多半个时辰……,不过我改主意了,要一百两的银子,怎么样?你可借得道?”
赵巧儿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不答应……,她对着赵秀秀说道,“姐,你一定等着我,我肯定回来!”
元春在今日有些不舒服没有去店里,躺在元风楼的后院内的堂屋,闭目休息,他想着家中得生意,账目,一团糟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二弟元山的话,又在脑中想起,“只要娶了那丫头,还怕套不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