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平氏说了明天去妙音寺进香的事,平氏很热情,忙叫管事婆子安排出门的车马随从。沈妍又陪平氏聊了一会儿家常闲话,借口准备东西,离开了正院。
回到房间,她谴退丫头,拿出记事本,一条一款写下她眼下需要做的事。理清思路,她把记事本和空白帐本及银票藏好,躺在床上思考每一个细节。
第二天一大早,汪仪凤母子就带着几个下人到妙音寺进香了。他们在各个大殿都供奉了香烛,舍了布施,奉上香油钱,就离开了寺院。
他们回到寺院门口,刚准备上车,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上前跟汪仪凤认亲。这中年男子是汪家的下人,人称赵管事,一直跟汪耀宗在外面做生意。
赵管事装成汪仪凤的表叔,就是汪仪凤母子来金州要投靠人。他自称是大户人家的仆人,主人不在金州,留他看院子。表叔不是近亲,汪仪凤母子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而且他本身就是仆人,身份足够低微。
平家的下人听说汪仪凤母子遇到了亲戚,都很高兴。赵管事邀请他们到府里歇脚喝茶,汪仪凤母子要去,他们也欣然前往了。到了项怀安的宅院,赵管事把平家的仆人安排在门房休息,又带他们母子到里面去见汪耀宗和项怀安了。
兄妹久别重逢,玩伴经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尽的情。沈蕴坐在汪耀宗腿上,听大人们说话,偶尔问上几句,俨然象个小大人。沈妍却不想听他们说陈年往事,呆了小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以内急为借口,溜出来了。
沈妍沿着长廊溜达到凉亭,看到赵管事正和宅院的王管家在凉亭说话。她只是路过,不想逗留,可听王管家说起项怀安两年前死了妻子,至今未娶,她顿时兴趣大增,坐到凉亭外旁听。两人跟她打了招呼,也没多理她,自顾说得尽兴。
项怀安正值而立之年,又出身名门,仪表堂堂,为官清正,政绩也不错。若沈妍还活在前世,遇到这样的高富帅男人肯定会先引诱,继而扑倒。这一世,她只是个小屁孩,就是色心大炽,也只能看、不能摸,过过眼瘾。
但她并不遗憾,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不合适,不是还有她娘吗?虽说汪家败落了,不再是名门旺族,可汪仪凤自身的相貌、品性和学识都不错,尤其这段时间她教平慕轩读书,女夫子的气质自然而然流露,光彩不容忽视。
项怀安和汪仪凤也算青梅竹马,当年若不是汪家获罪,本来是要订亲的。如今再续前缘,虽说缘份迟到了十年,其实并不晚,两人各有经历,才会更珍惜。
反正两人都是过来人,也不必再讲门当户对,你情我愿,这事就成了。项怀安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若成为她的继父,还不气死沈承荣,想想都兴奋。
“姑娘,你笑什么?”赵管事问她,王管家也一脸纳闷看着她。
沈妍听到赵管事问话,又听到自己的笑声,赶紧捂住嘴,说:“那边有两只鸟儿在抢食打架,好热闹,我笑它们呢,你们继续说话,别管我。”
赵管事和王管家哪成猜到一个小丫头有如此心思,没把她放在心上,继续说话。从他们谈话中,沈妍收获了很多信息,对她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少。
他们吃过中午饭才回平家,平慕轩在大门口等他们,溜来溜去,满脸不耐烦。
“你们怎么这才回来?我都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沈妍看了看天,又问:“你今天没去府学?”
“只去了一个时辰,知府大人明天要在府衙宴请今年通过府试的童生,还请了城内有名气的举人和秀才,金州所辖的四郡十二县及平安州的官员都在。我不想去,可夫子说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这是知府大人格外交待的。”
“那就去呗!”沈妍面带笑容,对平慕轩那张苦瓜脸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