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不会死,而且现在平慕轩和沈妍在一起,这点林嬷嬷很确定,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她一手调教出来、视为心腹的侍琴和侍画。在这座宅院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汪仪凤母子的身份,就是回到京城,这个秘密她对任何人都会缄口不言。汪仪凤母子不想泄露身份,独知隐秘,对她也有利无害。
同慧宁公主和沈承荣相比,汪仪凤确实身份低微,但她的身份仍有一定的影响力。现在不摆出背景来历也好,将来出其不意,自会让某些人跌掉下巴。
说起来,汪家和徐家还是亲戚。徐家的长房太太汪夫人是原定国公的嫡亲妹妹,而汪孝贤则是定国公府的旁支,两人的父亲上溯三代,就是亲兄弟。
因定国公府被抄家判罪,汪夫人这十几年都挺不起腰杆。即使她是太子妃的生母,而松阳郡主是二房太太,她也被压了一头,连掌家的权利都归了二房。
林嬷嬷的女儿陪太子妃嫁到东宫,因聪明乖巧,得太子宠幸,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是太子的侍妾。林嬷嬷日夜求神拜佛,希望太子登基,她女儿也能被封个妃子当当,那可是土窝里飞出的金凤凰,祖宗八代都有了体面。
所以,林嬷嬷不会象高嬷嬷一样短见,高嬷嬷到了金州,听说汪仪凤母子出身寒微,就急着拉拢郑知县和王家,建立关系网。汪仪凤母子确实无权无势,可隐藏在他们背后的实力岂是一张奴才编起的关系网能控制的?
侍琴急匆匆进来,说:“嬷嬷,侍画派人送回消息。”
“说吧!”
“侍卫仆从找遍园子,也没看到轩少爷的踪影。周管家要出去找,高嬷嬷不让找了,怕惊动太大,传扬出去,会惹来大麻烦。”侍琴顿了顿,凑到林嬷嬷耳边,低声说:“高嬷嬷和大舅爷、大舅奶奶商量,明天见到郡主,就说姨娘和轩少爷都病了,让平蓉姑娘代轩少爷去向郡主请安,就说平蓉姑娘自幼和轩少爷订了亲。只要郡主点了头,这门亲事就算做定了,不怕轩少爷和姨娘不愿意。”
“真愚蠢,说轩少爷病了,要是找不到人呢?是不是也想找个人假冒呀?”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一会儿侍画还有消息传来。”
“等着看好戏吧!要是高嬷嬷派人来回话,你就说我睡下了,让她做主。”
“是,嬷嬷。”
……
雨半夜就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腥香。清晨,阳光穿透薄淡的云层,洒下丝丝缕缕的金芒,风过树影,吹拂天际朝霞绕缭。
可能是松阳郡主太想见孙子了,銮驾原定巳时初刻起程,刚到辰时正刻,松阳就提前命銮驾起程了,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从他们一行驻扎的镇子到金州的北城门仅十里路,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刚过巳时初刻,銮驾就进城了。
金州府尹杜大人率金州辖区一州四郡十二县的官员提前半个时辰到北城门迎接,他们刚到,就赶上銮驾进城,众官员百姓赶紧行参拜。
旌旗招展,帐幔礼流辉,鲜衣怒马、宝盖流苏彰显皇家威仪、富丽尊贵。
“免礼,去驿站。”温和且极具威严的声音从中间的四驾马车里传出来。
杜大人微微一怔,询问的目光投向松阳郡主的贴身随从,明明定好先去金州府衙,怎么改成去驿站了?随丛冲他点了点头,让他按松阳郡主的要求去做。杜大人赶紧派人回去收拾驿站,又亲自引领銮驾朝驿站走去。
金州城的驿站与府衙隔着一条街,因来往的官员少,驿站年久不修,显得很破旧。自半个月前,武烈侯府的侍从住进去,修缮洒扫,驿站才象样了。松阳郡主突然要去驿站,杜大人始料不及,又怕招待不周,暗暗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