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我说的是实话,我一个大男人,要不是为了妻儿父母,我断不会接二连三哀求于你,我……”中年男子贫苦加身,求告无门,只能唉声叹气。
平安扫视沈妍,指着中年男子冷哼怒呵:“把他赶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落井下石,猪狗不如的东西,让你们现在猖狂,等着将来不得好死吧!”
沈妍挑嘴一笑,不理会平安指桑骂槐,看到中年男子被推出来,她才正眼打量。听男子言辞恳切,又出语斯文,断不象乡野村夫,可他的打扮确实很寒酸。
他身穿蓝布长衫,上面补丁连补丁,已经洗得发白了。他五官很端正,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满含沧桑,估计他也就四十岁左右,可乍一眼却苍老得多。他扶在门框上,愁容满面,连连叹气,几近哽咽,显然是真遇到了困难。
“大叔,平家药房欠你多少工钱?”沈妍决定抱打不平,狠狠踩平安一脚。
没等中年男子答话,平安和姓王的帐房就带着几个打手蹿出来,气势汹汹怒视沈妍和男子。男子冲沈妍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显然是怕连累她。
“哎哟,多亏郑县令被杖毙了,要是他还活着,真当上金州府尹,还不知道怎么狗仗人势呢。他死得太是时候,也真该死,免得一些无知之辈不知天高地厚。”
几个打手恶狠狠冲沈妍挥拳,见沈妍毫不畏惧,平安怕再惹麻烦,赶紧呵止他们。姓王的帐房拿出帐本,要跟中年男子对帐,好象被冤枉一样。
沈妍冲平安等人挑衅冷笑,根本不怕他们威胁。金财神派金珠金玉保护她,他俩就在附近,真打起来,平安等人还不够他们俩开荤打牙祭呢。
“老归,你睁大眼睛看看药房还欠你工钱吗?别没事找事。”
老龟?沈妍瞄了中年男子一眼,心里暗笑,这姓够劲暴、够别致。
老归拿过帐本翻了几页,脸色苍白泛黄,嘴唇不停哆嗦,嚅嗫着说:“大少爷,王先生,不是说铺子里的伙计拿药二十文一副吗?怎么变成一百文了?”
“谁说二十文?早就变成一百文了,你不知道吗?帐本上写得清清楚楚,折掉你买药的钱,总共还差你八十文钱,你前天就领走了,还想耍赖吗?”
“什么时候变成一百文的?我在药房做了一年伙计,一直都是二十文,你们这是乱要价。”老归也急了,可帐本上这笔糊涂帐,根本算不清楚。
沈妍撇嘴冷笑,说:“什么时候变成一百文还用问吗?当然是平芙大小姐给郑知县做了小妾之后呀!还好这妾室只做了几个月,要不就变成一千文了。”
平安瞪视沈妍,“哼!你别逞口舌之快,有让你哭得时候。”
“静候佳期。”沈妍冷笑几声,说:“明天午时之前交铺子,晚一刻就加租金。”
“大少爷、王先生,是我弄错了工钱,真是抱歉。”老归无奈叹息一声,陪笑哀求,“你们、你们能不能先借我一百文钱,我明天来上工,就……”
“滚,真晦气。”平安冷冷扫视沈妍,指挥打手把老归赶出去。
老归哀求无果,摇头叹气往外走,嘴里不停嘟嚷,埋怨世道不公。沈妍冲平安等人撇了撇嘴,大摇大摆离开,从老归身边经过,她重重咳嗽了一声。看到老归抬头,沈妍掏出几个金豆塞进他手里,没等老归反映过来,她就爬上了马车。
“姑娘、姑娘,多谢,我、我怎么还你?”老归追到马车前,面露惊诧。
沈妍摇了摇头,递给老归一袋南瓜子,说:“你要想上工,明天上午过来。”
“好、好,我……”老归抱着南瓜子,望着马车,泪水婆娑,感激不尽。
到了项家门口,沈妍让人把东西搬下来,就让马车离开了。她让丫头把布料拿进去给汪仪凤,她拿出南瓜子,正给下人们分,平慕轩的马车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