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拉着平海哭得昏天黑地,询问平慕轩在京城的情况,越问越伤心。伺候的下人也跟着抽泣哽咽,可沈妍却哭不出来,只好装模作样,使劲吸鼻子。
听平海说,自从与西魏的战事开始,平慕轩就撰写了数十篇文章词赋,讴歌英勇正义,针砭奸狡龌龊,受到皇上的称赞,在太学院出尽了风头,在京城也有了名气。武烈侯和松阳郡主也很器重这个孙子,平慕轩在武烈侯府也站稳了脚。
战乱结束,平慕轩又因撰写诗词歌颂女子在战争中的突出作用,得到皇后和慧宁公主的褒奖,连武烈侯府也得了赏赐。武烈侯和松阳郡主要重赏平慕轩,平慕轩婉拒奖赏,就提出要接平氏和沈妍进京的要求,武烈侯爷当下就应允了。平慕轩很高兴,就派平海回金州一则探亲,二则护卫平氏和沈妍进京。
“恭喜奶奶,贺喜奶奶,轩少爷有了出息,奶奶也苦尽甘来了。”
丫头婆子齐声道喜,黑压压跪了一地,平氏赶紧让众人起来,让沈妍打赏。
“妍儿,你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起程。”
看到平氏满脸欣喜,沈妍不想打击她,可有些话必须摆在明处。平氏急着进京,就是想见儿子,可武烈侯府的日子能好过吗?没的去了再后悔。
“娘,现在正是隆冬,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金州到京城有三千里,咱们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到,这样的话,年节就在在路上过了。再说,家里的庄子和铺子都没处理,随行的仆人马车也没准备好,哪能说走就走呢。”
“那怎么办?我真是现在就想见到轩儿。”
沈妍暗暗皱眉,淡淡地说:“那也要做好准备,免得路上再出差错。”
平海忙说:“姑母,轩哥儿让你们明年出了正月再起程,四月中旬,徐家老太太过七十五岁大寿,你们在老太太过寿之前赶到京城就行。”
“还要等上几个月,真是急死人了。”平氏哽哽咽咽又要哭。
“娘,你几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沈妍顿了顿,又说:“要是过了正月起程,中间还有一个年节,我们有许多事要做,还有的忙。”
“妍儿呀!你去安排,娘想着轩儿,什么事情都没心思做了。”
沈妍点点头,对平海说:“时候不早,表少爷就留下来用午饭,顺便和我娘说说京城的新鲜事,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别到时候进了城象个土包子一样。”
平海哈哈一笑,说:“你们要正月进京,我也要在金州呆两个多月,有的时间闲聊。我进了金州城就来了这里,还没回家呢,我要先回家看看。”
看到平海冲她使眼色,沈妍知道他有话要说,赶紧恭恭敬敬送他出去。
“大伯一家全在京城,你们没听说吗?”
沈妍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听奶奶提起过。”
“轩哥儿前些日子在京城见过大伯,还纳闷你为什么没在信中提到他们去京城的事。他们一家还是那样,对轩哥儿都不理不睬,轩哥儿觉得没意思,也没跟他们认亲。后来听说平安大哥要到太学读书,听说学问没过关,就没去成。”
自松阳郡主到金州第一天处死了郑知县,打罚了平大夫和王氏,他们一家就彻底跟平氏断绝了来往。过了两年,他们一家卖掉庄子、宅子搬走了,听说是搬去满城县。这几年,他们一家没了音信,也就跟平氏和平二舅彻底断了来往。
没想到他们一家搬去了京城,平安连太学都想读,那说明他们混得不错。异地他乡,无亲无故,能在京城站住脚不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惊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