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谅平氏的思子之痛,可别人会怎么想?她们今天刚进侯府,海氏就给了一个“隆重”的下马威,她们现在没有反驳的余地,更没有反驳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忍。可平氏这么闹下去,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还会连累徐慕轩。
“玉扇、珠扇,你们放开姨娘,她愿意做什么,就随她去。”
“姑娘,奶奶她……”玉扇和珠扇满脸犹疑,但还是放开了平氏。
平氏听沈妍这么说,又见丫头不再拦她,就跑到门口,抓着门框痛哭,也不挣扎着要出去了,也不闹腾着要叫徐慕轩了。由此可见,平氏处于崩溃状态,却没完全失去理智。沈妍冷眼看她,心中的疑团加大,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记住,从今天以后要叫姨娘,不能叫奶奶,这是里侯府,不是金州。”
“是,姑娘。”玉扇和珠扇都很机灵,这些规矩她们都懂。
不管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道义礼法的规定,哪怕是游戏规则,只要想混下去,都要遵守。只有先融入环境,才能改变环境,这是沈妍行事做人的原则。
平氏呜呜咽咽,抓着门框的手慢慢松开,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沈妍,哭声更大,“你就是想攀高枝,呜呜……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人家都说……”
沈妍气得脸色苍白,咬了咬牙,强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不再理会平氏,快步出去了。她大步向抱厦走去,实在忍不住,就抽抽咽咽哭泣出声。
几个丫头追上来,满脸气愤,埋怨平氏,替沈妍抱屈。
雪梨递给沈妍一方丝帕,“姑娘别哭了,咱们刚到侯府,没的让人笑话。”
白芷嘴快,叹气怒问:“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黄芪扯了扯白芷,说:“叫姨娘,以后不能再叫奶奶,免得吃亏。”
“知道了。”白芷叹了口气,又说:“姨娘以前也不是很明白的人,却也不糊涂,很疼姑娘。这几天就是不一样了,还骂姑娘没良心,是不是被小人挑拨了?”
沈妍突然停住脚步,几个丫头跟得太紧,撞到她身上,才停住脚步。
“雪梨,在客栈,我出去的两天,姨娘都是见过什么人?”
“除了许夫人,姨娘没见过任何人,都是一个人闷在房里。”雪梨见沈妍沉思,又说:“奴婢听玉扇说,许夫人去给姨娘讲经,姨娘就让她们出来,到门口守着。每天讲完经,许夫人还要跟姨娘说好多话,有一次还陪姨娘哭了一鼻子。”
第一次见许夫人,沈妍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知道她是钱益的妻子,沈妍认为她想攀附权贵,可现在看来,好多事情并不是偶然,似乎也没这么简单。
沈妍点点头,“雪梨,你瞅空偷偷问问玉扇,许夫人和姨娘都说了什么?”
“是,姑娘快些回房梳洗吧!别让侯府的下人看到。”
武烈侯府到处是深坑、陷井,一步走不好,说不定就会粉身碎骨。沈妍知道平氏的性情,一心想护卫她,没想到她误信谗言,居然连沈妍都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