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徐瑞月过门不久,安国公嫡长子的病慢慢好转,而安宗照也流露出好色贪杯、软弱无能的本性。嫡长子袭爵天经地义,安国公就请旨立嫡长子为世子。
徐瑞月不服气,倚仗自己是侯门贵女、皇亲国戚,在安国公府撒泼霸道十几年。安国公嫡长子去世,徐瑞月以为爵位到手,更加猖狂妄为。没想到安国公临死前竟然向朝廷请旨立了嫡长子的嫡子为世孙,承袭安国公爵。
为此,徐瑞月和安宗照同安氏一族闹到了官府,也惊动了朝廷。而官府和朝廷都表示尊重老安国公的遗嘱,支持世孙袭爵。世孙袭爵之后,安氏一族就提议安国公府分家,算清总帐,徐瑞月和安宗照并没有分成多少家产。
安宗照本来有举人的功名,自和徐瑞月成亲后,他接连参加了五次春闱,都榜上无名。他自诩满腹才华,却屡考屡不中,倍受打击,人越来越堕落。
被安国公府扫地出门,又没有多少家产,安宗照也没本事,他们在中南省的日子很不好过。徐瑞月无奈,只好带着丈夫儿女回到京城,寄住在娘家。徐秉熙通过关系给安宗照捐了一份从七品闲职,就在庸庸碌碌混日子。
松阳郡主疼爱徐瑞月,也喜欢安纹,他们一家的吃穿花用比侯府正经主子更胜一筹。安纹很聪明,欺下媚上,嘴甜如蜜,心思乖巧,倍受长辈宠爱。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侯门贵女,除了有权势、有体面的长辈,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从心里鄙视沈妍,只不过那次挨了沈妍的打,她心里犯怵,不敢轻易欺压沈妍。今天,她看到沈妍的衣裙比她的漂亮,心里不服气,就来找茬了。
明天是慧宁公主邀约京城闺秀到牡丹园赏花的日子,徐家收到请贴,安纹肯定要一马当先。谁都知道慧宁公主名为请人赏花,其实是为沐元澈选媳妇。
安纹盯着沈妍的衣服,眼底的嫉妒如同两团小火苗,要以燎原之势,把沈妍化为灰烬。当然,在烧死沈妍的时候,她要把沈妍的衣服扒下来,穿到她身上。
若她穿上这套衣服去参加赏花会,想不吸引众人的视线都不行。可惜,这套衣服是沈妍的,一想到这到好的衣服穿到逃荒女身上,她就咬碎银牙。
“你、你把衣服脱下来,这、这衣服是我的。”
“你的怎么在我身上?你没穿衣服吗?”沈妍想看安纹出丑,故意装憨。
“就是我的,你脱下来,脱――”
徐慕绣和海婷婷见安纹和沈妍起了冲突,很高兴,就围上来看热闹,希望她们两败俱伤。汪嫣红和汪嫣紫知道沈妍的身份,对她嗤之以鼻,见她们吵闹,就在一边旁观。项家几位姑娘见沈妍衣裙华贵,不知她的身份,不痛不痒劝了几句。
安纹见沈妍不把她放在眼里,又气又急,扑上去撕扯沈妍的衣服,“这衣服是我的,是你偷的,你这么低贱的人也配这么好有衣服?”
沈妍身体一转,就甩开了安纹的手,她弹了弹衣服,笑容轻蔑,“这衣服是你的?呵呵,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知道这衣服是什么面料吗?这种面料叫月华锦,与霞光锦、流云锦齐名,是花朝国绮锦中的上上品。
月华锦对织工要求最高,一年最多织几十匹,多数飘洋过海,运到番邦换买稀罕物品,少数做为贡品,送到各国的后官,供宫里的贵人们制衣穿用。你连这衣料的名字和来历都叫不上来,张口就敢说是你的,好大的脸面。”
在场的人都是妙龄女孩,正是对衣饰穿戴感兴趣的年纪,谁不希望华贵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听到沈妍的话,她们惊诧的、拈酸的、嫉妒的、艳羡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细细端详她身上银红色月华锦做成的衣服,眼底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安纹听到沈妍这句话,突然觉得毫无底气,对于月华锦,别说她,就是松阳郡主也仅限于听说。为什么沈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料子她没有?她瞪大眼睛盯着沈妍,嫉妒的火焰渐渐熄灭,化成两滴清泪,表示她的不甘心。
沈妍哼笑两声,指了指项云玫,说:“她身上的衣服是用霞光锦做的,做成六七年了,都旧了。可好料子永远是好料子,朝阳东升或夕阳西下时,这套衣服映衬云霞,仍流光溢彩。不信你们可以拉她到背荫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