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郡主拍着桌子喊叫:“你们这是干什么?反了吗?我怕给纹丫头准备来不及,缃丫头和绒丫头还小,先拿来用,又不是不给她们,你们听不懂吗?”
武氏冷哼说:“我什么话都听得懂,只是不明白一个去给人做妾的丫头本来就丢了脸,为什么还要陪送五千两银子?人都过门十几天了,还要去送嫁妆。”
“我们纹丫头可是给朝中新贵承恩伯做妾,与护国长公主共侍一夫,跟别的妾一样吗?”徐瑞月又发飙了,一说话就疼得呲牙咧嘴,满脸狼狈。
刘氏撇了撇嘴,说:“我们不是傻子,什么事都明白,还不是因为三爷和四爷是庶出的,郡主才这样对我们。绣丫头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不把她的东西拿来给纹丫头?还不就是因为她是郡主的亲孙女吗?变着法跟沈丫头要东西,不也因为她隔了一层吗?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分家吧!我们出去住。”
“分家,不分我也到顺天府去告状,不要脸了。”武氏也接上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给我跪下,你们也知道老三和老四是贱人生的,别说庶子媳妇,哪个庶子哪不听嫡母的话?你们去告,庶子忤逆嫡母就是死罪,你们真不知道身份了,你们……”松阳突然气结,又剧烈咳嗽,吐了一口血。
武氏和刘氏一见,都吓坏了,千般委屈,万般无奈,还是流着眼泪跪下了。
松阳郡主咳出一口血,一下子倒在徐瑞月身上,昏过去了。徐瑞云赶紧让下人去请大夫,又拿出她给御亲王做侧妃的架势训斥武氏和刘氏。
沈妍远远一看,就知道松阳郡主昏倒是半真半假,不过是为了吓唬人。松阳郡主今天确实生了气,不要脸的人根本就没那么大的气性,不至于气死。
结果,这一局松阳郡主赢了,虽说赢得惨了些,但是达到了目的。
武氏和刘氏都是庶子媳妇,怕背上忤逆嫡母的罪名,见松阳郡主昏倒,都妥协了。一人拿了十匹上好的锦缎、两套纯金头面,还有三盒钗环首饰。
当天后晌,徐瑞云又把沈妍叫去,摆出一副母仪天下高贵姿态,以一种施恩的口吻训导沈妍,让沈妍拿五匹名贵锦缎、四块貂皮、两盒首饰即可。
在徐瑞云看来,让沈妍拿的东西比武氏和刘氏少就是莫大的恩赐,沈妍应该感恩戴德,乖乖把东西送上。没想到沈妍不吃这一套,当即拒绝,就与徐瑞云起了冲突。若不是有人阻拦,沈妍也想痛打徐瑞云一顿,让她步徐瑞月的后尘。
晚上,武氏派人送人消息,说松阳郡主三天后要带徐瑞云、徐瑞月、武氏和刘氏到承恩伯府赴宴,顺便把嫁妆银子和布料首饰给安纹送过去。
安静下来,沈妍潜心思虑,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个时空的妾室分四类,分别是贵妾、良妾、媵妾和贱妾。贵妾是上峰或长辈赐下的身份清白的女子,在有妻的情况,这种女子就是贵妾。良妾则是男子自己迎进门或下属、亲友赠送的身份清白的女子,亦或是妻子为大夫所纳的外面的清白女子。媵妾则是通房丫头抬成的妾室,贱妾则是男子所纳的粉头戏子。
安纹充其量算良妾,被抬到承恩伯府时间不短,为什么松阳郡主到现在反而要给她凑嫁妆?难道这里面另有文章?还是松阳郡主另有所图呢?
沈妍决定三天后到承恩伯府赴宴,跟慧宁公主要那一万两银子,再把沈承荣欠她的三千两银子要出来,顺便见见沐元澈,厚着脸皮跟他谈笔生意。沐元澈高抬贵手,就让她赚了五万两银子,她怎么也要回报,给沐元澈点甜头尝尝。
第二天,项云谦带着车马仆从来接沈妍,他先去向徐家长辈问了安,寒喧奉茶之后,才去见沈妍,吩咐丫头婆子进去帮她搬东西。
除了武氏和徐慕缃,没人给沈妍送行,当然,武氏母女送沈妍也另有目的。
平氏要搬到梧桐院的西跨院去住,与她有些交情的姨娘们都来贺喜,她抽不出身,只让玉扇过来帮忙。徐慕轩一直忙着读书,没时间回来,让唐豆回来把沈妍送到项家。汪夫人和项氏派管事婆子过来帮忙,又给沈妍送了一些东西。
没人为她殷切送行,没人与她洒泪而别,场面惨了些,但沈妍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