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太太。”沈妍心里暗叹项二太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知道捏她的软肋。项二太太此时处于跟她讲道理的阶段,可沈妍却不敢耍流氓,只好乖乖听话。
“承恩伯欠你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女孩家不能抛头露面去讨钱,就交给你项伯伯去要,要回来是放公中帐上,还是由你支配,再商议决定。”项二太太心里早就开始谋划这笔银子了,沈妍有钱,那她的搜刮之刀也要锋利些。
项怀安的眉毛动了动,没说话,他很清楚沈承荣欠沈妍的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笔莫须有的欠帐他没法去要,若他敢出面,沈承荣肯定就敢跟他拼刺刀。
项大太太和项太奶奶对项二太太打这笔银子的主意都表现出不满,但都没说什么。项家长房是嫡系,当家主事,即使府里的日子过得不富裕,也断不会跟沈妍要银子。项氏一族的纯臣风骨、高风亮节,还需要长房一脉发扬光大。
“还有事吗?”项大太太见众人摇头,又说:“没事就散了吧!妍丫头回去一定要好好想想,安哥儿媳妇闲下来也要教教她,规矩礼数不可废。”
汪仪凤和沈妍赶紧点头致谢,施礼送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离开,项云珠也一同走了。项二太太捧出一张笑脸,跟汪仪凤嘘寒问暖唠叨了半天,又安慰沈妍。
沈妍很佩服项二太太,适当得没皮没脸才是领导人的高姿态。要是她,被人踹倒踩了几脚,她会一辈子耿耿于怀,永远做不到象项二太太那么大肚。
好不容易送走项二太太,项怀安和汪仪凤又详细询问了承恩伯府发生的事以及她是否摔伤。得知她身体无碍,两人又开始对她进行新一轮的训斥。
轮番轰炸好不容易结束了,沈妍连吃东西的心情和力气都没有了。她应付着陪汪仪凤等人用过晚饭,就找了借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桃溪阁。项云环和项云玫也同她一起回来了,怕她难受,就到她房里陪她说话。
“今天珠姐姐刚回来,就亲自来问妍姐姐回来没有,原来是为这事。”项云玫犹豫片刻,又说:“珠姐姐告了妍姐姐的状,才惹出这场麻烦。”
项云环低声斥呵:“不许胡说,珠姐姐也是为妍儿好。”
沈妍筋疲力尽,又心烦意乱,连应付她们的心气都没有了。项云环和项云玫见她疲累了,安慰嘱咐了她几句,就告辞了。沈妍刚准备洗漱,就听丫头传报说项云珠派丫头来说话。没等沈妍吩咐,白芷就自告奋勇,出去把那丫头打发走了。
白芷气恹恹拿进来一本《女戒》、一本《女训》,还有上好的萱纸和笔墨。沈妍一看到就气得牙根疼,可她没办法,就是想找人掐架,也找不到对象。
躺到床上,沈妍满脑子的杂事,来不及细细梳理,就匆忙去赴周公之约了。
第二天,她赖床不想起,就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让雪梨代她到各处去请安。
等别人吃过早饭,她也睡够了,恢复了精神,仍不想起,就躺在床上梳理思路。让丫头给她拿来记事本和碳墨笔,把一些关键的事情用简体字记到本子上。
“姐姐、姐姐――吃火龙果,我知道你房里有,都给小爷拿出来。”
沈妍脑袋剧痛,又来一个小冤家,真够让她难受的。让诏哥儿自称小爷确实是她教的,可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他那么多话,这小孩子也太善于学习了。
关键是她现在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奶娘丫头都认为诏哥儿突然变得不懂礼数规矩是她所教,还有那些不入流的言行都是跟她学的。别说诏哥儿现在的言行让项家长辈看到听到,就是遇到汪仪凤,也少不了训斥她一顿。
她刚洗漱完毕,汪仪凤就让梅红给她送来一碗鸡丝香米粥、一盘素三鲜包子,还有几碟小菜。看到清香爽口的吃食,她胃口大开,一会儿就扫荡干净了。
梅红和诏哥儿的奶娘丫头都在外厅说笑,雪梨拿出昨天带回的点心鲜果招待她们。下人们没见过这么新奇名贵的鲜果糕点,都小心翼翼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