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陪着笑脸和端华公主低声说话,满脸谄媚讨好的神情。他偶尔转头看沈妍一眼,冷厉的目光与他那张肥白的笑脸格格不入。
沈妍心里生起多个疑团,看向张公公的目光异常凛冽。张公公搬弄中非,想置她于死地,不管她死不死,都会有人再以此为借口攻击端华公主。花嬷嬷阻止端华公主,而张公公而怂恿生事,两人的出发点截然不同。
端华公主扶着宫女的手下轿,又有人搬来软椅,请她坐下。她与沈妍保持了一丈多的距离,冷眼打量跟在地上的沈妍,嘴角挑起漠然的冷笑。
“沈姑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沈妍挺直身体跪在地上,目光冷漠,神色傲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公主也是皇权的代表,何况端华是一个封号极高、极受宠爱,生母和外祖之家又颇有背景的公主。
端华公主站起来,扶着张公公的手走向沈妍,冷笑说:“沈姑娘,你冲撞了本宫的鸾驾,还敢说不知罪,意图狡辩,这就是以下犯上。”
沈妍恨恨咬牙,端华公主今天就是成心难为她,哪怕她做得毫无纰漏,也能给她安上罪名,她暗叹一声,说:“臣女在七八丈之外就已跪地……”
“典法规定见亲王、公主銮驾要在三丈之外行礼请安,你现在距离本宫有多远?有三尺远吗?你还狡辩说你在七八丈就跪地请安了?你这就是欺侮本宫?”
白芷想说话,被沈妍拦住了,丫头辩解,就更给了端华公主无理取闹的理由。
沈妍主仆远远看到有銮驾过来,就跪地行礼请安。端华公主的銮驾从距离沈妍主仆七八丈的地方走过来,停到距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现在,端华公主又下轿走到距离她们三尺的地方,而沈妍主仆则一直跪在这里,没有动弹。
端华公主无事生非,傻子都能看出来,可就因为她是公主,没人敢质疑她。
“你现在距离本宫这么近,还说没有冲撞銮驾?”
沈妍浅浅一笑,冷声说:“公主本是无理取闹,恕臣女不能奉陪。”
“你这个贱婢,你敢说本宫无理取闹。”端华公主抬脚踹向沈妍。
白芷反映很快,身体向前一倾,就替沈妍挡了一脚,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端华公主见白芷敢挡,又抬起脚,边怒骂边往白芷身上使劲踹。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妍腾得站起来,挡在白芷面前,怒视端华公主。
端华公主见沈妍敢反抗,脸上笑容一僵,眼底闪过几丝怯懦。十几个侍卫围过来,手按在剑上,只要沈妍敢动手,他们就能以谋害的罪名诛杀沈妍主仆。
沈妍紧咬嘴唇,强忍心中的怒火,与端华公主对峙,却不敢反击。端华公主带銮驾出行,光侍卫就有一百多名,沈妍主仆就是能打,也不够他们热身。
再说,公主的随从侍卫和武烈侯府的粗使婆子不一样。她们打了婆子,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赔一些钱财,落一个恶名。可若反击公主的侍卫随从,那就有谋害公主的嫌疑,就是犯上的重罪,很可能落一个杀头的罪名。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走向死路,面对欺压,她敢拼命,可这样会连累项家、汪家和许多无辜之人。
“本宫想干什么?哼!本宫要治你以下犯上的罪,沈姑娘,你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