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仪凤抓住椅子,连喘了几口气,说:“大嫂,你也算妍儿的长辈,你开口就骂,这算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也不能光听珠姐儿的一面之词呀!”
好吧!沈妍后知后觉,总算明白了一点,她又被项云珠陷害了。项云珠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难道是杀敌五百,自损一千?只要不是实心傻子,谁会这么打仗?照眼前的情景来看,只能说项云珠出师不利了,估计是想拉她做垫背。
项大太太重重拍响桌子,咬牙怒呵:“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不就是怨恨珠儿教导她规矩吗?不就是怨恨珠儿提醒她避嫌吗?她冲撞端华公主的銮驾,此事已经了结,没想到她包藏祸心,转过头来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报复珠儿。”
“跪下。”项云诺猛推了沈妍一把,沈妍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妍儿,你……”汪仪凤急走几步,差点摔倒,被一个婆子牢牢扶住了。
沈妍双手被绑,挣扎着爬起来,怒视项家众人,转向汪仪凤,说:“娘,您先坐下,别动了胎气,他们构陷我,就是想难为你,别中了项家人的诡计。”
“谁构陷你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能不知道吗?”项二太太也发飙了。
一个月未见,项二太太好象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神情憔悴,面黄枯槁,可见这与侄孙女共侍一夫的日子很“滋润”,她快与阎罗王亲切握手了。
项怀安叹了口气,没等项二太太发话,就搬来一把小椅子,扶汪仪凤坐下,低声安慰了几句。项怀安对汪仪凤还不错,可项家这规矩礼教的大族太过阴涩了。
“我当然不知道,我不是项家的人,也不是项家的奴仆,这也不是在公堂之上,你们凭什么绑我?你们项家自诩是礼教大族,不知道私设公堂、私审良民犯法吗?”沈妍缓了一口气,怒恨的目光扫过众人,又说:“项家出了两任顺天府尹,想必连奴仆都知道案子怎么审,项云诺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就把我五花大绑押上车。到了这里,你们又是怒骂,又是质问,有谁跟我陈述的案情?”
项家众人都沉着脸,谁也不说话,也有人叹气抽泣。很显然,项云珠被打成这样,又差点被勒死,肯定是那件事令项家众人难以启齿。沈妍已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那件事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给我松绑,今天的事说不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你们也休想糊弄。”沈妍扫到项云珠仓惶灰败的眼神,暗暗冷哼,今天的事她不想闹大也不行了。
厅内陷入沉默,项家人都低下头,连叹息和饮泣声都消失了,大概都觉得脸上无光。项云珠趴跪在地上,全身颤抖,衣裙瑟瑟之声异常清晰。
“你们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想让我知道,凭什么绑我?觉得我好欺负吗?你们绑了我也好,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事,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沈妍傲然昂头,摆出一副大无畏的神态,与项家众人对峙。
项怀安给项云谦使了眼色,“先给他松绑,把事情说清楚。”
项云谦过来给沈妍松绑,项云诺要阻拦,被沈妍狠啐了一口。项云谦给沈妍解开绳索,轻描淡写讲述了发生的事,边说边安慰沈妍,示意她镇定。
原来,今天一早,项云珠就打扮得很漂亮,说有人约也赏花,出去了。她是待嫁之身,以后到了婆家就没这么自由了,项大奶奶心疼她,也没多问。
今天早朝事情很多,项伯爷和项怀平下了早朝,时候就不早了。一名官员提议去海悦楼用午餐,又有几个与项伯爷和项怀平交好的官员支持,他们就同去了。
海悦楼后院有专门招待达官贵人的套房包间,外间吃饭,里间供人休息。伙计把项伯爷和项怀平等人领进一间套房,众人还没坐下,就有一名官员想到里间去看看。门刚打开,那名官员还没进去,里间就有一男一女匆匆出来了。
两人都恼羞成怒,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显然是偷情被撞破了。男子是大皇子,在场的官员都认识,并不奇怪他躲在包房里偷香窃玉。女子是项云珠,只有几名官员认识,其中一名官员与项家私交不错,“一不小心”就喊出她的名字。
项伯爷和项怀平脸面丢进,赶紧把项云珠带回来,叫来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说明情况。项怀平先把项云珠痛打了一顿,项伯爷又下令勒死她。
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都不相信项云珠会做出这种事,求项伯爷给她一个分辩的机会。项伯爷和项怀平也认为项云珠是知书达理的人,突然发生这种事,也令他们很惊诧。他们压制怒气,并答应替项云珠做主,让她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