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一来,就被大太太请去讲经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跟你家小姐说我很好,让好放心。”
含香应声告退,沈妍和白芷黄芪交待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三人也出去了。
从桃溪阁出来,沈妍主仆沿着后花园的小路向项家长房的宅院走去。远远看到一身青色居士服的平蓉匆匆走来,沈妍主仆就藏到了假山后面。平蓉从她们身边经过,并没注意她们,就快步朝项老太爷的晚风苑走去。
沈妍冲白芷黄芪摆了摆手,主仆三人沿着花木掩映的小路,跟踪平蓉。拐上晚风苑门口的小路,沈妍主仆就藏到一丛浓密的花木后面,观察平蓉的举动。
平蓉到了晚风苑门口,就放慢脚步,装成游玩赏景,四下查看。见周围没人经过,她轻手轻脚到了晚风苑门口,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木门。门打开了,平蓉让门人看了一件东西,说了几句话,门人没通报,就让她进去了。
沈妍感觉很奇怪,如果项老太爷没有特殊交待,门人会把平蓉挡在门外,至少要通报一声,而不会让她直接进去。这些年,项老太爷自称要闭关休养,连项家人轻易都不见,怎么会见第一次登门的外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门人把平蓉迎进去,又回到门外四下巡查,看有没有人跟踪平蓉。沈妍主仆距离晚风苑的大门只有两丈的距离,怕被门人发现,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人没发现异常,就进去了,沈妍主仆才逃跑一样离开。
沈妍心里衍生出无数个疑团,走出晚风苑的范围,不停地回头望。平蓉对晚风苑的位置很熟,难道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她跟项老太爷有什么交结呢?目前沈妍还有自己一件大事要解决,只是用浅脑皮层想了想,就把这些疑问抛到脑后了。
她们主仆正在后花园游玩,梅红来传话,说汪仪凤让她过去见客。沈妍撇了撇嘴,要去见韩氏和许夫人,沈妍真怕自己忍不住会阴损她们。
“徐家觉得沈丫头配不上解元郎,才提出退亲,人家做出这决定,也深思熟虑多日了。你不答应有用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都不懂?”韩氏饱含兴灾乐祸的高声高调隔着两重院子就听得很清楚,“也是你自己不检点,先是与沈驸马私订终身,弄得天下人皆知,和离了,又改嫁,徐家能高看沈丫头吗?”
“阿弥陀佛,我本不想管徐家的事,可人家求上门,我也没办法。”许夫人故作为难,声音伪装得很温和,“汪夫人,就象你嫂子所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是再坚持不退亲,只会让人家更看不起沈丫头,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谁都知道,退了亲,沈丫头不可能再嫁到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也不可能再有解元郎娶她。可徐家铁了心,你再坚持下去,闹得满城风雨,对沈丫头、对项家有什么好处呀?徐家和项家都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大族,你还不如痛痛快快答应了,两家好合好散。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男人们同朝共事,也不至于尴尬。”
“这门亲事是在金州订下的,文书也不是跟徐家立的。现在,徐家一句不合适就要退亲,连个说法都没有,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汪仪凤很生气,连声音都在颤抖,“订亲时,徐四少爷功不成、名不就,还有一身病,现在……”
沈妍快步进来,甩开帘子,进到花厅,“娘,你跟她们废什么话呀?不就是退亲吗?也值得生气。退亲可以,我有条件,只要徐家答应,随时可以退亲。”
“妍儿,不许胡说。”汪仪凤低声斥责,见沈妍毫不在乎,也松了一口气。
韩氏撇嘴冷哼,“沈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连最起码的礼数都忘了,难怪徐家要退亲,就你的言行谈举止,还真没法在皇亲国戚之家立足。”
名门旺族最不缺的就是规矩,这个时空人人皆知的就是礼教,可规矩礼教永远都是摆在表面上的东西,用来约束别人,至于私下如何,有几人尽知?
徐家是皇亲国戚,这么重礼教规矩,不也有徐瑞云这种货色吗?项家是诗书大族,礼仪之家,不也有项云珠之流,捧着一张高雅脸,暗做龌龊事的人吗?
“什么礼数?什么规矩?”沈妍直视韩氏,挑嘴冷笑,“给你行礼吗?我没忘,只是不想而已。你们是徐家派来退亲的说客,难道我还要对你们千恩万谢?”
“你……”韩氏阴沉着脸,转向汪仪凤,“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教出的女儿,她眼里还有长辈吗?我本打算劝劝徐家,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没的埋汰人家。”
汪仪凤无奈叹气,“妍儿,你先出去。”
沈妍知道汪仪凤不想退掉这门亲事,哪怕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想尽力挽留。退亲会影响沈妍的名声,女子被退了亲,就算还能嫁出去,也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另外,她还有一重顾虑,就是怕影响项家,毕竟她现在是项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