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找到诏哥儿了,就在湖边的桂花树林里。”
“快走,去看看。”沈妍冲钱益二人福了福,就扶着山橙的手离开了。
目送沈妍主仆的背影淡出视钱,钱益长吁一口气,眼底充满了算计。他拿过沈妍给他的纸包闻了闻,知道不是醒酒药,冷哼一声,就丢到了一边。
“为什么不杀她灭口?我们说的话她肯定听到了。”
“孙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是谁?”
钱益冷笑说:“她是被沈驸马抛弃的女儿,后来随其母流落金州,其母改嫁给项怀安,她依旧姓沈,身份很复杂。在下不让你杀她,是因为你杀不了她。”
孙姓贵客听出钱益话里有话,面露深思,低声问:“为什么?”
“在下和先生都是文士,这拿刀动剑杀人的粗活实在不是你我应该做的。再说,是你刀快还是金半两的毒快,这是个不用问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什么?她?金半两?”
钱益点头一笑,说:“先生初到京城,就隐蔽得很深,自然不知道这沈姑娘还有一重身份,她就是名医金半两。在下得知此事,就给主子写了密信,主子让在下留意,想把她收为己用,先生杀了她,岂不是要坏了主子的大计?”
孙姓贵客听说沈妍的身份,很震惊,“正如大人所言,我根本杀不了她。”
钱益干笑几声,说:“在下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主子大业为重,他想用金半两,自有一番打算,我们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眼底充聚着追随明主、称霸天下的憧憬和希望。
……
沈妍跟着山橙绕过假山,就放慢了脚步,山橙见她满脸思虑,也不敢催促。
她已经确定了钱益这位贵客的身份,再融合他们说的话,一寻思,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皇朝如何变迁,谁做皇位,与她干系都不大,换一个比当今皇上更明白的君主不是坏事。可她不想让汪耀宗卷进去,事成确实有利可图,可万一事败,付出的就不只血的代价了,这样的赌注汪耀宗赌不起,更输不起。
韩氏这傻婆娘两只眼睛长到头顶上,又贪权势又贪金钱,还故作清高,装出一副礼教圣母的模样,连带她的儿女也被她教坏了。汪耀宗是汪仪凤的亲兄,汪孝贤这一脉唯一的嫡子,身份敏感重要。汪孝贤刚起复,若汪耀宗稀里糊涂,说不定会给汪家带来灭顶之灾,还会连累汪仪凤和项家,甚至牵连她。
这件事不只关系到一家一户,还与朝堂风向相连,她一时还真没有主意。她想跟项怀安商量,在没理清思路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山橙停住脚步,指着一片桂花林,说:“姑娘,诏哥儿就在里面。”
沈妍隔着栅栏门向桂花林里张望,没看到诏哥儿的人影,满脸迷茫,怀疑的目光落到山橙身上。山橙避开沈妍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别有意味,却无恶意。
“山橙,诏哥儿人呢?怎么也不见白术?”
“他、他就在林子里,肯定没离开,白术在湖边采摘野生紫苏呢。”
“你跟我去林子里找人。”沈妍拉住山橙的手,推开栅栏门,走进桂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