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你去雅间。”一个太监迎着老程过来,低声传话。
“知道了。”老程跟山橙龙葵交待了几句,犹豫片刻,进了雅间。
“你找不到沈丫头了,她被人劫走了。”慧宁公主语气很平淡。
听隐卫说沈妍被人劫走了,她心里一阵翻腾,反复几次才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震怒。她约沈妍到千味鸭铺,有人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沈妍,这样会陷她于不义,也是对她的挑衅。但她必须忍耐,再寻求反扑的机会,因为敌人在暗处。
“是谁?”老程紧紧抓住腰间长剑,随时准备出鞘。他相信的了慧宁公主的说法,若沈妍不是被有心之人劫走,时间并不长,她能无声无息跑到哪去呢?
慧宁公主轻哼一声,老程急切关心沈妍的安危,令她心里很不舒服,“本宫若知道她被谁劫持,即使不想救她,那些敢挑衅本宫的人能逃得出本宫的手心吗?隐卫说曾发现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大布袋从后门离开,布袋里面是人。除此之外,千味鸭铺方圆百丈没任何异常的情况,本宫怀疑她被人装进布袋劫走了。”
“你的隐卫为什么不阻拦?他们就不怕里面装的是你?不怕你被劫走?”老程很担心沈妍的安危,问话直接而随性,根本不考虑慧宁公主是否能接受。
“你……”慧宁公主心中涌动着莫名的酸意,听说沈妍突然不见了,她也很担心,而此时看老程的神态,她反而有些兴灾乐祸,“方圆百丈之内,本宫布下的数十名隐卫,铁桶一般的防卫,哪个敢来?沈丫头被劫只能自认倒霉了。沈丫头是轻狂率真之人,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要她的命,要把她劫走杀掉。”
老程明白慧宁公主的心思,重哼冷笑,“你既然布下了铁桶一般的防卫,沈丫头为什么会被劫?我猜有两种可能,第一,劫持沈丫头的人是冲你来的,想挑衅你,把赴你之约的人劫走会陷你于不义,是你轻狂率真得罪了人;
第二,劫持沈丫头的人是你安排的,你反对她和澈儿的亲事,就想让人把她劫走杀掉,一了百了。不管是哪种情况,等澈儿回来,我都会如实相告。澈儿很聪明,他会做出合情合理的判断,不过,他对你这个娘的信任肯定会大打折扣。”
“你……”慧宁公主恨恨咬牙,沈妍在赴她之约的时候被劫,谁都会猜测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会被卷进去,想把自己择干净哪那么容易?
“我这就去找沈丫头,找不到,我会跟你要人,就算找到了,我也会跟你要说法。”老程清楚慧宁公主的个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帮忙寻找营救沈妍。
“站住。”慧宁公主高声呵住转身要走的老程。
“还有什么事?”
慧宁公主拍着桌子站起来,面庞密布寒霜,“本宫不想追问你是什么人,但本宫要警告你,今日之事由不得你论断是非,澈儿的亲事你更不能置喙半个字。”
老程直视慧宁公主,微微一笑,说:“我今天和沈丫头一起来见你,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公开,本来应该由她说,没想到她遭遇不测,只能由我跟你说了。”
“什么事?”慧宁公主的心不由一颤,脸色也凝重了。
“我是澈儿的义父,理应管他的事,包括他的亲事。”
“胡说,澈儿什么时候有了义父?本宫怎么不知道?”慧宁公主以俯视姿态瞪着老程,“冒认官亲是死罪,澈儿豁达,不跟你计较,本宫决不会轻饶你。”
老程平静片刻,摇头冷笑,说:“边郡突围之后,你回了京城,长风带澈儿去了楚国,一直漂泊无依。我是江湖侠客,一样居无定所,一次偶然救了澈儿的性命,长风见证,澈儿认我为义父。后来,我被仇家追杀,就和他们走散了,分离十几年,直到去年,我来京城办事,才与他们再次相遇。
我年事已高,已抽身江湖,澈儿明确了我的身份,吸纳我进金翎卫作职,还要为我养老送终。我虽说是他的义父,对他有救命之义、授义之恩。别说是做主他的亲事,就是更重要的事情,我比沈承荣这半路杀出的养父更理直气壮。”
慧宁公主咬牙冷哼,“你说得倒合乎情理,可本宫半个字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要去找沈丫头,没时间陪你闲聊,你不信也可以去问长风和澈儿。”老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沈丫头在赴你之约时被人劫持,无论背后指使者是不是你,你都难逃干系,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
“你……”慧宁公主对着老程欲渐欲远的背影,狠狠咬牙,心里涌动着想抓狂的冲动。她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此时被摆了一道,而摆她的人就包括沐元澈。
沈妍在赴她之约时被劫持,就算所有人都确定她不是幕后真凶,她也难逃被人非议指责。若沈妍不能平安回来,她会被天下人诟病,会被沐元澈猜忌,汪仪凤也有资格跟她要人。总之,今日之事她已被卷入其中,与沈妍坐到了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