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有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左天佑的真实死因,只是没人敢风传。象纪公公这种在深宫混成“油条”的人,又得庞贵妃信任,能听不到第一手消息吗?所以,看到沈妍手中的铁钉,纪公公吓出了一身冷汗,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怠尽。
“呵呵……沈姑娘还记得咱家,真是荣幸。”
“记得,纪公公顶着大太阳跑到海悦楼找我,肯定有要事吧?”
“噢!贵妃娘娘想请姑娘进宫叙话,一早就让咱家来传口谕。咱家先去了项家,汪夫人说你到汪家走亲戚,咱家又去了汪家,才知道你在海悦,又……”
沈妍咳嗽一声,打断了纪公公的话,“黄精,通知海悦楼掌柜,立即在旁边雅间摆一桌最具江东特色的名贵菜肴,招待纪公公几人,费用记我的帐。”
“是,姑娘。”
“沈姑娘太客气了。”纪公公的大白脸笑开了花,早就听说海悦楼的菜肴补身健体,色香味俱全,他一直没机会品尝,沈妍请他,他当然要投桃抱李。
“不瞒沈姑娘说,此次是庞贵妃宣你进宫,却不是她的意思。”
沈妍听出纪公公的话外之音,“这里没外人,还请纪公公直言明示。”
“是慧平公主和福阳郡主。”纪公公点到为止,就再无二话了。
“多谢纪公公。”沈妍微微一笑,亲自引领纪公公三人去了旁边的雅间。
端华公主横刀夺亲,与徐家二房串通一气,成了徐慕轩的准妻子。福阳郡主钟情沐元澈多年,就在沈妍和沐元澈关系明朗时,也凭一道指婚圣旨,横插了一脚。两个女孩经历相同,庞贵妃和慧平公主穿一条裤子也在意料之中。
纪公公看到满桌珍馐美味,忙说:“咱家该谢沈姑娘才对。”
沈妍淡淡一笑,“下午我要给慧宁公主诊治,若庞贵妃有急事必须让我今天进宫,还请公公转告她要提前知会慧宁公主。若庞贵妃不急,明天,我同几位太医进宫去给徐皇后会诊,可以顺道去给她请安,同她叙话。”
“不急不急,沈姑娘明天进宫正好。”纪公公就替庞贵妃做了主,慧平公主和福阳郡主托庞贵妃宣沈妍进宫,庞贵妃不好推拖,这正是一个好借口。
“公公慢用,我先行告辞。”沈妍没等纪公公说话,转身出来,回了听涛斋。
沈蕴满脸忧急担心,迎出来询问,“姐姐,没事吧?”
“放心吧!什么事也没有。”沈妍拍了拍沈蕴的肩膀,揽着他进了雅间。
左琨迎上来,怔怔看着沈妍,眼底凝聚担忧,满脸通红,一言不发。沈妍冲他宽慰一笑,示意他坐下用饭,又让人特意给他炖了调养的羹汤。
“你喝酒吗?”左琨端起酒壶,低头抬眼愣愣地看着沈妍。
“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喝酒,让蕴儿陪你喝。”沈妍给沈蕴和左琨一人倒了一杯酒,又说:“这是我特意带来的果酒,多喝一点也不伤脾胃,喝醉了,睡一觉就能醒酒。你们喝吧!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带你们去游湖赏荷。”
“太好了。”沈蕴饶有兴致看了沈妍一眼,饮尽一杯酒,又催促左琨快喝。
这个时空的人普遍早熟,别看沈蕴虚岁只有十五,他幼年经历坎坷,比同龄的少年更成熟、更懂事。他早就看出左琨的心思,也理解沈妍的尴尬,才有意捅破这层纸。明知不可能的事,早些说破,不至于破坏关系,对两人都有好处。
左琨端起酒杯,手有些哆嗦,在沈蕴一再催促下,才饮尽第一杯酒。一杯酒下肚,他呛出眼泪,满脸哀伤盯着酒杯,任泪水流淌在脸颊。仿佛他饮尽的不是杯中酒,而是他满腹的情思心事,一旦饮下,再也不可以重来。
沈妍看到白芷在门口冲她使眼色,知道有事,对沈蕴和左琨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们不要喝得太急,多吃点菜,我让人给你们准备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