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神情郁郁,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正视沈妍。沐元澈跟他讲明那封信不是沈承荣所写,他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可是他依旧很担心沈承荣,对利用他的人也恨不起来。他认为无风为起浪,若沈承荣没受苦,她们又何必这么说呢?
沈妍让她身边的丫头和体面的婆子媳妇一起来涮火锅,人多吃兴也高。本来很热闹的饭局,因为沈蕴闷闷不乐,众人都放不开,感觉很扫兴。
吃的时间不长,沈蕴就说吃饱了,离开了饭桌,一个人到外面发呆。沈妍让人送他回逸风苑,沈蕴走了,她的兴致也降到零点,干脆不吃了。
“你还在和蕴儿怄气?”沐元澈拍了拍沈妍的手,冲她耸眉一笑。
沈妍没回答,反问:“你知道那封信是谁捣的鬼,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沐元澈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沈妍身上,舒舒服服打饱嗝,俊美手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两个月往塞北押运钱粮,天天风餐露宿,可吃尽了苦头。他计划过年期间把吃的苦、受的罪全补回来,引凤居就是他补养的第一站。
“说话呀!你聋了还是哑了?”沈妍推开他,一看他的样子就火大。
“妍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幸福的婚姻存在于哑巴妻子和聋子丈夫之间。要是不让你说话,太委屈你,我也舍不得,唉!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装聋作哑。”沐元澈冲自己做一个手耳光闭嘴的手势,就咬住牙,呲呲直笑,就是不说话。
“我让你装聋作哑。”沈妍的手伸向沐元澈的耳朵,揪耳朵比扎针还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我是小人,你到底说不说?”沈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我说我说,你先松开,要是再揪,以后就不用装聋了。”沐元澈轻轻挡开沈妍的手,满脸委屈揉耳朵,说:“妍儿,我想让你娶我,呆在引凤居多舒服。”
“好,你去跟你娘商量,只要她同意,礼部不反对,我就没意见。不就是谁娶谁出聘礼吗?给你的聘礼我早就准备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什么聘礼?拿出来让我看看。”沐元澈兴致盎然,纠缠着要看聘礼。
“休想差开话题,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沐元澈坐直身体,长叹一声说:“妍儿,其实你早就想到那封信是谁背后搞鬼了,这种事我不想多提,想起来就心烦。今天下早朝之后,锦乡侯世子一路跟我出来,热情谈笑,看在别人眼里,肯定会有一番说辞。庞玉嫣是沈承荣保媒并从侧门抬进胜战伯府的贵妾,不犯大错,我就不能把她赶出胜战伯府,处罚她也要名正言顺,只能躲她远一点。朝堂上的事很复杂,由不是我率性而为,我只能先稳定一段时间再说。”
沈妍知道沐元澈所讲的都是实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别看庞玉嫣只是一碟小菜,可她后面的锅却很大,也少不了别有用心的人去添柴。沐元澈要立身朝堂,就不能用直接果断的方式处理内宅之事,这副担子就要落到沈妍身上。
“随你怎么做,只要你不被美色迷惑就好。”
沐元澈握住沈妍的手,轻声出语,却掷地有声,“妍儿,你放心,没有人能离间我和你。要是你我二人有人变心了、被人迷惑了,只能是你,绝对不会是我。”
沈妍斜了他一眼,说:“也绝对不会是我。”
“那样最好,能娶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沐元澈握住沈妍的手,轻叹说:“把你娶进门,再为沐家洗去冤屈,我就一轻松了,干脆连官也不做,带着你走遍瀛州大陆,无拘无束生活。我们一边畅游天下一边生孩子,要是生到花朝国,就取名叫花朝,要是生在北越国,就取名叫北越,要是生到……”
“住嘴――”沈妍拿起一个香蕉,往沐元澈嘴里塞去。
正当他们在暖阁嘻闹,一位不速之客驾到,他们立刻保持了三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