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头厨房里有人端着菜走出来,两个大男人进进出出,乐老先生望去一眼,眉头拧了起来,“一一,你一个小姑娘,不该跟男人住在一起,你如果不愿意回家,爷爷就给你租套房子,你住在外面也可以。”
余祎敷衍几句,乐老先生已经着急:“我知道你在谈恋爱,新闻里都有报道,可是一一,你要知道这些人来历不明,住在这房里的四个人,全都不是一般人,至于那个叫魏宗韬的,来历更加叫人怀疑。永新集团是个大家族企业,可是魏家的名声一直都不好,你跟这样的人来往,会害了自己!”
余祎笑道:“我们家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我跟他很相配。”
乐老先生一怔,迟迟说不出话,嘴唇哆嗦许久,才哑声开口:“平安知法犯法,情节恶劣,你叔叔掌握到一些证据,那时候已经有人在暗中调查平安,我和你叔叔两天没有睡,最后决定将证据上交,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说我冷血无情,我上过战场,为祖国流血流泪几十年,你们年轻人现在所享受到的,都是我们这些老东西打拼来的,我珍惜这个国家的每一寸资源。”
乐老先生眼眶泛红:“如果我有错,我的错就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你们都可以怪我恨我,可是一一,你不要再一个人,之毅说你不做医生,给别人打工,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钱,你生活的不好,能不能就让爷爷来照顾你,哪怕只照顾你两年,至少在我死之前,能让我不再这么内疚!”
余祎无法牺牲自己来让别人赎罪,她没有理会,径自走去了餐桌,让庄友柏去送客,自己捧起饭碗开始吃,双眼水润,看得阿成紧蹙眉头,不敢跟她说话。
庄友柏面无表情,挡到乐老先生面前,手臂伸向大门口,乐老先生不愿意走,庄友柏道:“最近魏家有事,许多记者都在外盯梢,老先生如果不想让自己见报,不如先离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乐老先生又叫了余祎好几遍,余祎却头也不回。他站不稳,情绪又激动,陈之毅立刻喊来等在车中的司机,一齐将乐老先生送进了车,他叮嘱道:“王叔,你先送爷爷去酒店,我晚点回来。”
目送车子离开,他才转身想要返回别墅,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道掌风袭来,“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真有些痛,他道:“手痛吗?”
余祎冷笑:“还行。”
陈之毅知道余祎有话说,挨了一道掌掴,他的脸颊有些热,他轻轻揉了一下,含笑看她,洗耳恭听。
这抹笑容刺痛余祎的神经,余祎道:“好玩吗,陈之毅,你玩得开心吗?”
陈之毅道:“不开心,我只是想要你回来。”
“喜欢我?”余祎上前一步,抬头看他。
陈之毅感觉她靠近,清幽香气随之飘来,他的心脏跳快几下,说:“爱你。”
他爱她,已经爱了许多年,爱得人尽皆知,余祎嗤笑:“你爱人的方式真特别,当年要我跟你好,你说你会把证据销毁,一周前你这样关心我,拿我父亲来说事,今天,你把我爷爷带来,真是够爱我!”
余祎想起五年前,陈之毅去看守所接她和母亲回来,到家时母亲先行进屋,她在外与陈之毅说话,预见到父亲的未来,她满身疲惫。
陈之毅却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没有证据,乐叔叔就不会有事。”他看到余祎的神情变化,终于说道,“你跟我在一起,一一,做我女朋友!”
余祎那天怒急,事后却想不如真的听他的,可这种事情不是儿戏,等她睡一觉醒来,她就不再胡思乱想。
陈之毅却差点儿就有动作,若非陈家人及时发现他的异样,他早就已经铸成大错。
余祎记得那天,陈之毅的父亲特意来到他们家,送上一堆见面礼,请求余祎再也别去打扰陈之毅,余祎悉数收下,半个月后判决下达。
余祎眼中有泪,攥紧拳头,隐忍道:“陈之毅,你也不过就是那样,要么乘人之危,要么戳我痛处,你明明知道我从不愿想起我爸爸,可是你偏偏要提他,对,你是很了解我,口口声声让我离开,免得被我爷爷发现,结果却是你带他来,你也明明知道我有多不愿意见他!”
陈之毅想去替她擦眼泪,手指已经快要碰到她的脸颊,却被余祎躲开了,他就这样举着,低声道:“你爷爷知道我见过你,我拗不过他老人家,你见见他又有什么不好,这些年他身体越来越差,他还能再等几年?你要是不想跟他住到一起,我也可以给你弄套房子,你不用再打工,可以像从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定定地凝视余祎,想要尝她眼泪的味道,“我还是那样陪着你,你不愿意接受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在我身边就好,魏宗韬能给你的,我一样能够给你。”
“不能。”余祎擦了一下眼泪,笑说,“我只想跟他上床,我嫌你恶心!”
她的两颊突然一痛,被人强行抬起脸,面前的陈之毅终于变了脸色,眼神阴沉,再也不见温柔。
余祎不再笑,认真道:“即使他不是什么好人,阴险龌龊,他也比你吸引我。”
陈之毅用大拇指摁住她的嘴唇,做了一个深呼吸,逼近她的脸,两人鼻尖都快要碰住,“你别再说,我不想伤害你。”伤害她的方式多种多样,陈之毅在许多年前就想做。
他撤开拇指,嘴唇渐近,喉头不停滚动,心跳也逐渐加快,眼看就要亲到她,突然听到余祎开口:“你敢。”语气平淡,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陈之毅低笑:“真以为我不敢?”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说完以后就看向余祎的眼,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笑了笑,拇指擦了擦她细滑的脸颊,这才缓缓松开她,说,“不要再闹脾气,乖乖等着,我跟你爷爷再来看你。”
魏宗韬回到别墅时,自然已经听到消息,阿成讲得吞吞吐吐,庄友柏瞥他一眼,插话道:“余小姐和那位陈先生在别墅门j□j谈了十分钟,之后陈先生就离开了。”
“只是这样?”魏宗韬慢慢解着领带,问,“其他的呢?”
庄友柏有一丝犹豫,与阿成对视一眼,到底没有将偷看到的亲密场景说出来,魏宗韬已经解开领带,冷声道:“说!”
他们从未对魏宗韬有过任何隐瞒,中午的情景实在叫人浮想联翩,他们虽然不愿意说,但实在无法在魏宗韬的面前撒谎,迟疑一阵,他们终于如实描述。
魏宗韬走进卧室,把西装脱了扔到床上,见到余祎盘腿坐在床头玩电脑,走过去一把将电脑甩开。
余祎一愣,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魏宗韬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掰着下巴,打量她的脸,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漫不经心问:“亲了?”
余祎蹙眉:“你想说什么?”
“需要我重复?”
余祎回过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去掰他的手说:“亲了又怎么样!”
魏宗韬倏地一笑,猛得咬住她的嘴唇,听到她一声惊呼,他又松开,箍住她的脖子细细亲吻。
余祎被迫仰头,好半天才重获自由,听见魏宗韬低声道:“吃过鱼唇吗?佛跳墙里有鱼唇,下次我叫阿成给你做一道白鱼汁唇。”他掐住余祎双颊,面无表情道,“谁敢亲你,我就切了他的嘴唇,给你加菜!”
☆、第46章
余祎差点就要忘记,魏宗韬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只会宠她的男人,他更是一个不容许任何人违背他的男人,他会在儒安塘停电那晚特意等在路边看戏,只为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也会宁可毁掉一栋房子,也不让人得逞分毫。
此刻的魏宗韬阴森恐怖,字里行间令人胆寒,余祎终于把他的手掰了下来,脸颊有些吃痛,看来已经被他掐红。
魏宗韬定定看她一会儿,手指轻触她的脸颊,说:“以后我会注意。”好像心疼,又去亲她一下。
余祎扭过头,眉头微蹙,又被魏宗韬揽进怀,她不说话,魏宗韬道:“不要和人太亲密,我不喜欢。”他替余祎捋了捋头发,又把头发挽到了耳后,说,“你爷爷找来,不开心?是不是不想见他?”
余祎这才回了一个“嗯”,扭头望向窗外夜景,呢喃道:“他难受,我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