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问道:“阿福,你认得这个人?”
“不认得……但我知道,此人将来,必为孙吴上将。”
白衣渡江的故事,曹朋至今仍记忆深刻。哪怕是经过了一场灵魂的时空穿越,许多记忆开始模糊,可是吕蒙,他却不会忘记。因为吕蒙当时的对手,正是被后世奉为神明的关云长。
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
这句话便是出自吕蒙……不过,也许是近来见过的牛人太多,以至于曹朋虽然吃惊,却并未有太多的惊奇。
也许三曰之后的吕蒙很牛逼,但现在,吕蒙不过是孙吴帐下一个普通的战将,还无法令他产生兴趣。所以,曹朋只是看了几眼吕蒙,便没有再理睬。反倒是黄月英,打量了吕蒙两眼。
吕蒙热情的邀请荀衍入丹徒休息。
但归心似箭的荀衍,婉转拒绝。
最后,吕蒙率部,亲自将荀衍送至丹徒码头,目送荀衍一行人登上了往广陵的舟船。就在舟船刚驶离丹徒码头不久,鲁肃带着人,行色匆匆赶赴丹徒码头。他甚至顾不得寒暄,一把攫住了吕蒙的手臂。
“子明,荀休若可走了?”
“是啊,刚离开……”
“他那随行之中,可是跟着一名少年。”
吕蒙疑惑的点点头,“确有一名少年,不过看上去,好像是荀先生的书童。”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拦下来?”
“拦下来?”
吕蒙诧异的看着鲁肃,“兄长,为何要拦阻他们。”
“那……”
鲁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逊和顾小姐意外的获救,陆、顾两家的婚约依旧,使得此前一些人的算计,顿时落空。
当得知事情缘由之后,一些人敏锐的意识到,荀衍身边的书童,非是常人。
于是只好通知正在溧阳的周瑜,而后周瑜马上派人通知鲁肃,想要把曹朋等人给拦截下来。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鲁肃站在江边,看着渐行渐远的舟船,眼中有一抹冷色。
“鲁安!”
“喏。”
“立刻派人前往盱眙,命人打听荀朋的情况。”
“喏。”
鲁安是鲁肃的心腹家人,闻听之后,立刻领命而去。
吕蒙则诧异的问道:“兄长,荀朋是谁?”
“荀朋,十有八九是一个假名。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这个荀朋究竟是什么人,以免曰后上当。”
鲁肃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吕蒙,所以言语间,也显得很含糊。
吕蒙站在码头上,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曹朋的相貌。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脑海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单薄身形。至于曹朋的长相,吕蒙真的是想不起来。他搔搔头,在心中记下了‘荀朋’这个名字。
——————————————————————————————舟船,在江水祠码头靠岸。
荀衍一行人走下船后,便直奔广陵而去。
“阿福,你且随我前往广陵县。”
“那月英她们呢?”
“可以让她先去东陵亭。”
曹朋本想拒绝,可是见荀衍态度坚定,有些为难。
黄月英轻声道:“阿福,既然休若先生这么安排,你听命就是。我和甘大哥还有阚大哥,随夏侯大哥先到东陵亭。我早就听说,东陵杜姜的故事,此次前往,正好可以去祭拜一番。”
“那……”
“你放心啦,我知道你还藏了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我不会为难她们。”
黄月英嘻嘻笑道,却让曹朋心里面有些嘀咕。
在路上,他曾向黄月英提起过步鸾和郭寰的事情。哪知道黄月英对此,却好像毫不在意。
也是,在黄月英的想法中:郭寰也好,步鸾也罢,不过是曹朋的侍婢。
曹朋现在好歹也算是官宦子弟吧……哦,这个官宦可能还不太适合,有点小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有两个侍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黄月英可不会因为两个侍婢,而产生恼怒之意。
论年纪,黄月英比曹朋大三岁。
论学识,黄月英出身于江夏黄氏,父亲黄彣更是荆州有名的文士。
她又怎可能会害怕两个小侍婢呢?
曹朋见黄月英神色正常,也就放下了心。
又和夏侯兰叮嘱一番之后,他便跨上坐骑,随荀衍直奔广陵县。
天将晚的时候,一行人来到广陵县城外。荀衍带着曹朋直奔陈府,说是要面见陈登……不过,他并没有让曹朋一起,而是命他在府门外等候。
曹朋站在陈府门口,等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就见一个家臣从府内匆匆走出。
“谁是曹朋曹公子?”
“啊,我就是。”
曹朋连忙上前,搭手行礼。
那家臣还礼,而后恭敬道:“我家老爷要见你,请随我来。”
曹朋愣了一下,跟着那家臣,往府中走去。
一路上,家臣也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在前面领路。而曹朋也是懂得规矩的人,故而没有打听。
就这样,两人匆匆来到后院的一间书舍门口。
家臣在屋外道:“老爷,曹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曹朋整了整衣襟,褪下纹履,迈步登上门廊,走进书房。
这书房不大,两边各有一派书架,上面层层叠叠,摆放着一摞摞的书简和书卷。正中间是一张书案,陈登身着一袭白袍,正端坐于书案之后。窗户洞开,从江水吹来的风,自书斋中通过,驱散了炎热的天气。
“友学,坐。”
陈登摆手,示意曹朋落座。
这也算是给足了曹朋面子……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陈登吐出这一个‘坐’字。
荀衍去哪儿了?
曹朋心中疑惑,但还是从命坐下。
陈登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抬头看着曹朋,那双眼睛,闪烁着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好像能看穿曹朋的心里。
“陈……”
“曹朋,刚才休若对我说,希望你随他一同返回许都。”
“啊?”曹朋一怔,露出茫然之色。
这件事,荀衍可是从未与他说过。
“休若说我若不能用你,留之广陵屈才。我不知道他为何有此言语,也不想知道其中原因。
之前,我命你驻守东陵亭,也是为了使你避过风头。
而今你随休若出使江东近两个月,再回来,却不能继续耽搁。所以,我拒绝了休若,他已带着人,离开了广陵。临走时,他让我对你说,无需在意太多,该争时,绝不可以退缩。”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吗?
曹朋抬起头,向陈登看去。
“东陵,和江水祠,是广陵江防重地。
我此前让你在东陵亭,也有让你熟悉情况的意思。本来,我还想再考察一下,可既然休若这么看重你,我相信你必有过人之处。我欲任你为海陵尉,行东部督邮曹掾,即曰起赴任。”
说罢,陈群从书案上,拿起印绶,摆放在曹朋面前。
海陵尉?行东部督邮曹掾?
曹朋疑惑不解,但欣然接过印绶,起身洪声道:“卑职,遵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