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别的百姓都在骂天,赵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都快沉下去了仍然阳光刺眼的日头, 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明显了。
她让翠娘刷干净浴桶, 再递给阿娇一个“今晚看你的了”的眼神。
阿娇勉强笑了笑, 其实心中也是跃跃欲试。
今日衙门事情多,红日彻底沉下去的时候,赵宴平才回来, 一身热汗,紫色的捕头官袍都快湿透了。
赵老太太想让孙子去屋里泡个澡,赵宴平嫌麻烦, 直接从厨房提了一通凉水去后院,阿娇送来中衣后,赵宴平让她关上堂屋后门, 他三两下脱了一身衣裳,先迎头浇了一盆水,再用巾子仔仔细细擦一遍, 擦完再把剩下的大半桶水冲下来, 总算冲掉了黏在身上整整一日的暑热汗气。
披上阿娇为他做的薄绸中衣, 赵宴平推开了堂屋后门。
翠娘正在摆饭,赵老太太坐在饭桌旁, 阿娇还在等他来了再坐。
赵宴平皱眉道:“以后我回来晚了, 你们给我留饭就是, 不必等我。”
赵老太太道:“一家一共就三个人, 还要吃两顿饭不成?反正我与阿娇没做什么事, 多等一会儿也不饿。”
阿娇点头配合。
赵宴平自知说服不了老太太, 在赵老太太左边坐下了。
今晚翠娘做的是凉面, 老太太自己酿的牛肉酱,拌起面来特别好吃,翠娘还切了一盆黄瓜丝。
赵宴平一如既往地低头吃饭。
赵老太太看着孙子还在滴水的发丝,心里发愁,算计好的鸳鸯浴又没有了,等会儿阿娇自己洗,勾引的效果会不会大打折扣?
阿娇没想那么多,她也不习惯洗澡的时候勾引,还是夜深人静黑漆漆的时候好。
吃完饭,阿娇进去洗澡了,赵宴平不想自己找罪受,坐在后院,赵老太太问他为何不进屋,赵宴平指指半湿的头发:“吹干了再去睡,不然头疼。”
赵老太太信他个鬼!
但赵老太太也不能把高高壮壮的大孙子撵屋里去,只好自己胸闷地进了西屋。
对于今晚东屋会不会发生什么,赵老太太好奇死了,可她已经从阿娇那里知悉了孙子的好耳力,万万不好意思再去后院听墙角。
阿娇白日洗了头,现在泡个澡就行了,她先穿上那套红底黑边的小衣,再穿上一套颜色相近的中衣,然后第一时间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凉气冲散屋中潮湿的水汽。
赵宴平听到了开窗声,他站了起来,进去帮她将浴桶搬出来。
今晚没有一丝风,赵宴平重新回来的时候,屋里闷闷的,还没有外面凉快。
阿娇背对着他站在床前,正在用湿巾子擦拭凉席,好让睡得时候凉快一点。
赵宴平坐在窗边等。
他朝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院子,偶尔有风吹过来,也是热的。
赵宴平最不喜这酷夏,简直能活活闷死人。
“好了,官爷过来睡吧。”阿娇将巾子挂着洗漱架上,坐到床上后再唤道。
赵宴平点点头,马上吹了桌子上的灯,等阿娇躺好后,赵宴平走到衣架前,默默地脱了上衣。
太热了,让他穿着中衣睡,赵宴平睡不着。
阿娇背对他躺着,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慢悠悠地给自己扇风。
团扇精致好看,但论凉快,还是赵老太太买的这种大蒲扇才行。
她的力气太小,赵宴平想借点风都借不到,索性道:“扇子给我。”
阿娇当他要抢扇子,乖乖地将大蒲扇给了他。
赵宴平躺着扇,一下子扇下来,半张床里都是风,两人都凉快。
阿娇就假装睡着了。
赵宴平一直到把自己扇困了,才将扇子丢到床下,继续酝酿熟睡的状态。
阿娇也不知道他睡得有多沉,等了半晌身后都没有动静,阿娇似有什么烦恼般叹口气,悄悄地坐了起来,低着头解开中衣。
赵宴平在她叹气时便睁开了眼睛,正要问她怎么了,没想到竟听她在脱衣裳。
也是热得睡不着吗?
那她是只把中衣脱了,还是要学他一样,赤着整个上半身?
无论哪种,都像一把火腾腾地朝他扑来,烤得他一动不动,大滴大滴的汗珠也沿着脸庞、胸膛往下滚。
阿娇将中衣塞到了枕头一边,重新躺下时,因为肩膀腰背都贴着席子,她舒服地哼了一声,只是没舒服多久,想到自己这么做的目的,阿娇也慢慢地热了起来,热得她不得不翻个身,换一处席子躺,汲取多一点的凉意。
她这一翻身,便是直面赵宴平了。
赵宴平朝外侧躺,阿娇能清晰地看见他肩腰的轮廓,肩膀宽宽壮壮的,腰那里细下去。
看得阿娇更热了,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反正都是热,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做些什么。
……
阿娇决定去拿他放在床下的大蒲扇。
眼睛习惯了黑暗,大致的情形还是能看清的,阿娇再次坐了起来,靠近官爷一些,偷偷去瞄他的脸,见他闭着眼睛,阿娇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撑到他的腰与手臂之间,再探头看向床下,看看官爷将大蒲扇放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