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太大差别。
祝圆失望不已。
好在踏进芦州城范围,土路上铺了不少碎石子,灰尘少了,地面也不再坑坑洼洼,她好歹是能舒服些,也能掀开帘子透透气了。
路上行人渐多。挑着担子的、背着背篓的、拉着孩子的……各式各样的人穿梭其中。
两边还有许多就地摆摊的小贩。
“钵仔糕~~好吃不腻的钵仔糕~~~大姐来一份吗?”
“青梅梨脯酸角糕~~好吃的凉果~~”
“凉粉咯,消暑开胃的凉粉,三文钱一大碗,不好吃不要钱~~”
……
祝圆正眼巴巴地看着外头,前头车架突然停了下来。
她正奇怪,就见前头陪着张静姝坐一车里的红袖下车,走向路边……
过了会儿,祝圆抱着一小瓮酸甜可口的青梅、梨脯啃得不亦乐乎。
太好吃了!无色素、无各种化学添加物的正宗凉果果然不一样,酸酸甜甜不说,还解腻止吐!
她这边精神头好了,车队也进了城,与秦守备家的管家已经守在城门口,跟他们接上头后,直接领着他们前往这段时间要入住的院子。
秦家给准备的院子位于安静的宅区。院落开在巷子里,走出巷子便是闹市,采买方便,住人也算安静,一看便是费了心思的。
秦家甚至还贴心万分,让他们安心规整,待她们安顿好了,再邀他们过府一聚。
张静姝感激万分,对秦家管家越发亲和。若不是时辰不早,还得收拾安置,她只怕就得立马奔去秦家致谢了。
你来我往的。若不是还有下人抱着箱笼来来去去,祝圆差点以为这是在什么宴会前。
下了车便恢复精神的祝圆瞅着他们还要说一会儿话,加上夏至等人还得归置行李,她想了想,索性拉着祝庭舟跑了。
也不走远,就在巷子口蹲着看路人。
好吧,只有祝圆蹲着。
祝庭舟自然看不惯,一直在边上喋喋不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你这样子若是被爹爹看到,肯定逃不开一顿骂。”
“爹爹这不是不在嘛~”双手托腮的祝圆随口答了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扫过某处,目光陡然一凝。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
“哥,你看!”祝圆打断他,起身拽住他袖子示意他往斜对面看去。
祝庭舟顺势望过去,不解问了句:“怎么了?”
“那位婆婆!”祝圆摇了摇他胳膊,“看到那位婆婆了吗?”
一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还脏污不堪的灰发婆婆正瑟缩地窝在墙根下,在她面前摆着一破烂小碗,碗里连个铜板都没有。
祝庭舟目露不忍,叹了口气,按住她脑袋往另一边转:“别看了,看了也帮不了她……”
祝圆挣开他的手:“我有钱,我去给她——”
“不行。”祝庭舟一口否掉,“你就算给了,钱也到不了她的手,没得费那个功夫。”
祝圆茫然。
祝庭舟低声解释:“这县城里乞讨也是有地盘的。她这种年纪,怕是争不过那些年轻力壮的乞子混混,给她铜板,还不得被抢了?”
祝圆大吃一惊:“连这么大年纪的婆婆也得按照他们规矩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能在这儿已经是破例了。”
祝圆咬唇:“给不了钱咱们给她买点吃的!”完了拽住他就跑,“走,跟我一块儿去买几个包子!”
祝庭舟被拽的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后拉住她,无奈摇头:“你担心她作甚,没有你她不也活得——”
“哥!”祝圆扭头,严肃地看着他,“你最近做的经解多,你来说说,'老吾老以及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该如何释义?”
祝庭舟怔住。
***
另一边,终于抵达潞州境内的谢峥刚跳下马车。
看了眼吵吵嚷嚷的方向,他皱了皱眉:“怎的如此多乞子?”
安福忙低声作道:“瞧着不想乞子,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也不知道缘何聚集于此……为防万一,奴才已经让人将他们轰远了。”
他们这回出门轻装上阵,除了近身伺候的安福安瑞,谢峥一个下人都没带,。与他同行的工部员外郎,也即是研究出水泥配比的张惠清——也只带了一名仆从。
扣掉他们几个,便只有承嘉帝给他们安排的十五名侍卫。
轻车快行,已经将押运物资的工部侍郎陈正浩远远甩在后头。
他们这次出行并不会阻了谁的路,按理来说,应当不会有人暗中使绊。安福此举,便有些多此一举了。
谢峥仔细将那些乞子打量了一遍,微哂:“安福,你太心软了。”
安福不解:“主子?”出门在外,为掩人耳目,他跟安瑞都改口叫主子了。
“年轻力壮,手足健在,却不事生产甚至以乞讨为生。”谢峥神情淡淡,“去给赵领队说一声,帮帮这几人,让他们日后乞讨轻松些。”
安福有些茫然。
安瑞却立马反应过来,低头领命:“是,奴才这就去与昭领队说一声。”
谢峥点点头,信步走进客栈。
还未上楼,外头便传来惨叫声。
终于反应过来的安福抖了抖,望向前边瘦高少年的眼神不自觉便带了些敬畏。
谢峥仿佛身后长了眼:“是不是觉得我过于凶戾?”
安福忙摇头:“不,主子做得对,这些人整日游手好闲、聚众乞讨,实则是拿乞讨名义施行掠夺行径……不整治他们,受累的还是百姓。”
谢峥嗯了声,不再多说。
当晚,安置妥当的谢峥刚坐下,正准备翻出昨儿未看完的书继续往下,便看到熟悉的墨字浮现其上——
【……这年头,连乞丐都欺负,还有没有人性?!】
谢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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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峥:他被监视了!
祝圆:巧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