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仿佛知道祝圆在想什么, 很快便接着写道:【你我为未婚夫妻,见面亦是正常】
正常个鬼!祝圆愤愤然提笔:【休想骗我过去!】
【刘新之与你见了不少】
这话,怎么看怎么酸。祝圆有点尴尬, 忙辩解:【那是有长辈在场】
【看来, 我该上门拜访——】
【别!别来!】祝圆急忙打断他。
谢峥顿时皱眉:【为何】
恰好拿着一沓纸张进来的安瑞脚步一顿, 差点躲出去。
谢峥冷眼飘过去。
安瑞急忙哈着腰进来,将手里信笺放到桌上,退后两步, 眼巴巴地等着他。
谢峥略扫了眼,便将视线落回纸上。
祝圆浑然不知,犹自唰唰唰地写字:【你大张旗鼓过来, 还不是得我娘他们接待你。你这是来看我娘还是来看】咳咳,差点写过头了。【反正你不许过来,劳师动众不说, 还惹别人闲话】
谢峥顿时多云转晴:【好】看了眼搓手等着的安瑞,他提笔,【有事, 回聊】
【好, 回聊】
谢峥放下笔, 慢条斯理团起纸张:“哪边的信?”
“回主子,是秦二爷的信, 还有邱家的事。”
邱家?谢峥顿了顿, 先问正事:“南边的事情有眉目了?”
安瑞仿佛有些不情愿:“二爷拖了这许久才回信, 想必是有眉目了。”看到他团纸团, 麻溜窜到火盆边, 拿起火钳等着。
谢峥将纸团扔进火盆, 先翻出秦又的信, 检查了遍火漆,慢慢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完了唇角勾起:“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安瑞愁眉苦脸:“真要做吗?主子您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些……这事儿一出,那些个贼人又得冒出来刺杀你了。”
谢峥不以为然:“不做,刺杀也不会少。”
“主子……”安瑞苦着脸。最近已经少了许多——好吧,江南盐案之事后,又多起来了。
虽然江南盐案之事,没有明确线索指向谢峥,但靖王一系受损,宁王谢峸与谢峥是最大嫌疑,不光谢峥的刺杀多了,连谢峸的都多了不少。
谢峥淡淡扫他一眼。
安瑞立马捂住嘴,表示不再多言。
谢峥继续看下去。
只不过几个呼吸,他的眉峰便皱起,同时,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竟然是真的……”骨节分明的拇指在信上某处摩挲片刻。于寿命有碍……
谢峥发了会儿呆。
“主子?”
谢峥回神,问:“上回让安福找的人呢?”
安瑞愣了愣:“您是说……”反应过来,立马道,“听说已经找着了,正在翻底儿呢。”得确保没问题了才敢用啊。
谢峥点头:“加快速度。”
安瑞笑了:“回头奴才催催安福去。”
谢峥这才作罢:“说说,邱家又是怎么回事?”
邱志云已死,痕迹也掩埋了,顺天府查无可查已然结案,那还有何可说道的?
想到那邱志云所做之事,他连资料都不想看。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话题,安瑞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道:“那邱家不知怎地,将案子扯到三姑娘那头,说是她为了攀高枝儿,对邱志云始乱终弃、痛下——”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今日才来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怒意。攀高枝?他家圆圆若是肯攀高枝,他俩人何至于折腾这么久?
还始乱终弃?男人气笑了。祝圆从始至终都只跟他有瓜葛。
“正是近几日,当时您正忙着与祝府定亲……”安瑞对上男人森冷的视线,打了个冷战,急忙道,“邱家散播谣言之人已经被我们拿下——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恰好前些日子主子您让咱们查邱家,查出了点东西……”快速翻出桌上那叠纸张,恭敬递给谢峥。
谢峥接过,一一翻看起来。
“……邱岳成竟有此嗜好?”邱岳成就是邱志云的大伯,也就是五城兵马指挥使。这位置向来是皇帝亲信当任,邱家虽一直不显,位置却坐得稳稳当当的,过几年甚至升迁兵部侍郎……没想到将来的兵部侍郎,竟然是这样的人。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
谢峥厌恶地扔下资料:“盯紧他,什么时候他再玩这种……”他连提起都嫌恶心,“当场把他弄死。”
安瑞意会:“是要让他名声倒地?”
谢峥“嗯”了声:“邱家就靠着他立着,他倒了,”还是以这般名声倒下,“邱家二房便是那秋后蚱蜢,蹦跶不起来。”
“是。”
***
“夏至姐姐~~”
“诶,”夏至抱着针线篓钻进来,“怎么了姑娘?”
祝圆正在倒腾小炭炉:“我的炭炉满了,来搭把手。”
“哎哟!”夏至唬了一跳,放下针线篓急急过来,“这些活儿交给奴婢,您莫碰,当心烫着了。”
“嘿,没事,我就是铲铲灰。对了,等会灰凉了,你端去洒花盆里。”
“省得省得。”夏至抢过小铲子,哄她离开,“赶紧去洗洗,手上都是灰了。”
“不着急。”祝圆拍拍手,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对了,怎么没看见小满?早上还见着她来着。”
夏至动作一顿,小声道:“早上被夫人送走了。”
祝圆愕然:“送走?送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