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2)

邪恶意识似乎知道在这个世界他讨不到什么好,便孤注一掷,扑向了谭砚。

他进入人类的身躯需要血液做媒介,外接的音频设备飞起来,砸向谭砚。

谭砚微微偏头,音频设备在他脸上划破一个小口子。

梁显没有动,他知道谭砚如果想要阻止,是可以躲开这攻击的。谭砚之所以脱下防护服,就是为了引邪恶意识入体。

就算有强制发声的外接音频,邪恶意识也不可能说出他们想知道的,只能用这种方法。

谭砚赌的是自己的意识力能够战胜邪恶意识,对于这点梁显坚信不疑,而邪恶意识也想用这种方法逃脱这个世界。

双方均是只有这个一个选择,别无他法,也都是拼死一搏。

邪恶意识入体后,谭砚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他在与自己脑海中的意识作战,梁显走过去,擦擦他额头的冷汗。

如果谭砚是清醒的,一定会告诉他,不要靠近自己吧?并且还会嘱咐梁显,一旦他没有战胜邪恶意识,就趁着邪恶意识虚弱时干掉他。

但现在,谭砚是虚弱的,梁显从未想过谭砚可能会输给邪恶意识,他并不害怕现在的谭砚。

搂住谭砚,让他平躺在控制室干净又温热的地面上,梁显跪坐着,让谭砚枕着自己的大腿。

天神一号的屏幕闪着粉红色的光芒,他说道:“我通过防护服感觉到你体内多巴胺含量很高,是爱情吗?”

“是啊,”梁显的手贴在谭砚的额头上,“我深深地爱着这个人,想要放松他僵硬的肩膀,想让这个一直承担着过重责任的人体验到世界上还有其他快乐。

我尊敬他,钦佩他,仰慕他,也心疼他。

可惜我的力量太弱小,无法让他快乐,我的感情却成了他更重的负担,凭白让他多背负了一个承诺。”

梁显的眼神有些悲伤:“我不知道怎么更好地爱他,只能顺从他,陪伴他。”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任性,因为他们的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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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砚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邪恶意识自知意识力无法胜过谭砚,便想到了迷惑他的方法。

谭砚的意志太过坚定,想要动摇他的决心,必须让谭砚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届时两段记忆两个意识交战,邪恶意识就可以趁虚而入。

谭砚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曾经很自由,也很迷茫,在无数世界中往返。

他似乎天生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生在更高位的宇宙,意识力无比强大,能够穿梭各个宇宙。

邪恶意识曾说他体宇宙的空间旅行者能够自由在宇宙中转移,实际上是不对的,他们也需要坐标。

只是体宇宙的人意识力生来强大,常年进入不同世界,走过的路多了,坐标便多了。

他记起自己那段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漫无目的地在无数世界中往返,觉得累了,便在一个世界生活一段日子,接着去往下一个世界。

漫长的生命并没有让人觉得充实,当时间变得没有意义后,生活也会变得十分空虚。

他那时似乎不叫谭砚,但具体叫什么也没有意义,因为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名字。

有时他会控制意识进入昆虫一类的生物身体中,但它们太弱小了,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意识力,还没有站在昆虫的角度看世界,这只可怜的虫子就爆体而亡了。

在无数宇宙中体验生活,一开始很有趣,可时间久了,就疲劳了。

望着人们庸庸碌碌地为生活繁忙,像是在看一群蝼蚁,无法理解。

他没有用别人的身体,体世界的人原本身躯就很强大,寿命能够持续很久。

但有形的东西总会有尽头,宇宙尚且会消亡,何况是肉身。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到了尽头,应该换个身躯了。

可是很无趣,他觉得就算是随着身躯一起消亡也没有关系,反正生命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在这个关口,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快死了,却还在挣扎着在地面上,艰难求生的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充满怪兽的世界,人类在这个世界很弱小,会沦为怪兽的食物。

这个年轻的人被怪兽咬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他在地面上爬着,怪兽智商很高,像玩弄玩具一样追着他。追上了,咬一口,再放他走,见那人爬远了,便再咬一口。

空间旅行者冷眼看着,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坚持活下去,一般生物在这种情况下大都放弃希望了。这样屈辱地活着多痛苦,死亡反而是解脱。

但他用衣服绑住大腿和手臂上的出血口,简单止血后,就仅剩的残躯艰难逃跑,明明只剩下一口气,却还要活这一口气。

空间旅行者很奇怪,出手为他除掉了怪兽,还给了他一些水。

那个年轻人对空间旅行者说了声谢,转头便吃了怪兽的肉,用来补充体力。

怪兽的肉有毒性,不适合脆弱的人类食用,他吃过肉后,脸色发紫,鼻子流血,很难受的样子。

爬了两步,发觉自己无法爬到家时,他哭了。

在怪兽追杀时都没有哭的人,趴在地上,用拳头捶着地面,没出息地哭了。

“为什么要哭?”空间旅行者发觉自己不理解他的眼泪,便开口问道,“是因为要死了吗?”

“不是,”年轻人见空间旅行者还跟着自己,便用力抹了把眼泪,蹭得鼻血满脸都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才不怕死。”

“那你在怕什么?”空间旅行者问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就算不吃怪兽的肉也会死。”

空间旅行者发现这人时,他就已经是残缺的了,这种伤势,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年轻人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