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鸿哥儿…你…你怎么可以…”

“母亲,儿子为何不可以,凤娘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我以后自然会对她好,至于燕娘,能嫁入侯府,恐怕也是得偿所愿吧。”

段鸿渐说得嘲讽,赵氏却反应过来,狠狠地看着刘嬷嬷,“你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你唆使燕娘的?”

刘嬷嬷直呼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敢有这样的胆子,二小姐怕是早就存了此心,要不然也不会非要在段府出嫁,还将盖头和喜服都做得和县主相似,奴婢原以为,二小姐是对县主存攀比之心,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打算。”

塌上的凤娘还在昏睡,身子用锦被盖着。

赵氏慢慢地冷静下来,今日之事,真的只是燕娘的谋算?

不,恐怕不是燕娘能办到的,那么会让刘嬷嬷和黄嬷嬷言听计从的,唯有一人,就是皇后。

皇后以为燕娘是亲女,定然不会看着凤娘去侯府享受荣华富贵,这门婚事是她自己赐的,她又不可能亲口悔婚,唯有用这样下作的法子,让木已成舟,无人反驳,才能让燕娘入侯府。

想到这里,赵氏反而平静下来,只要皇后还认燕娘为女,她就不怕。

只不过委屈了凤娘。

昨日里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下人都仔细地威吓叮嘱,不可以吐露半个字,又命人将曲婆子和木香严加看管。

刘嬷嬷是皇后赐给凤娘的人,也算是宫里的人,以前在祝王府里时,她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下人。

只不过刘嬷嬷和黄嬷嬷是三等小丫头,而她则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

时至今日,她是段夫人,刘嬷嬷和黄嬷嬷还是下人,却不是她所能处置的下人,她深深地看一眼刘嬷嬷,慢慢地退出新房。

刘嬷嬷低着头,也退出去。

新房内,段鸿渐望着还未醒来的女子,嘴角露出复杂的神色,冷淡地道,“人都走了,就别再装。”

塌上的凤娘慢慢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多谢表哥。”

段鸿渐勾起一个笑,慢慢地起身穿衣,很快便着装完毕,坐在桌边,慢慢地喝着茶水。

“想不到凤表妹竟是如此痴情的女子,为了心上人,为了保住清白,连侯府那样的勋贵之家都看不上,倒是白白便宜燕娘,成为侯府的少夫人。”

赵凤娘也从塌上坐起,衣裳完好,“凤娘不过是将计就计,真正谋算的人是她,她能如愿以偿,也是一种造化,至于能不能在侯府站住脚,就看她的本事。”

“好一个将计就计,我现在才发现,你们赵家的姑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连雉娘…”段鸿渐没有说下去,眼神晦暗,凤娘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最后的话。

其实她也是在送上花轿后才发现不妥的,她自小谨慎,花轿绕行不像是去侯府的路,加上人群喧闹间,能听到一些人谈话议论,分明是和燕娘换了身份。

她没有声张,如果她嫁入侯府,以平晁对她的心思,肯定会今晚圆房。

但段表哥就不一样,段表哥和燕娘昨日的事情正好是个把柄,她捏在手上,谅段表哥也不敢动她,再说侯府有梅郡主,梅郡主可不是个善茬,哪有在段府里舒服,段府可是她的娘家,是她姑姑的家。

刘嬷嬷递的点心,她根本没吃,晕倒也是假装的。

等刘嬷嬷出门后,她立马制止段表哥想解开她衣服的手,劝说段表哥帮她掩护,并且许诺,无论段表哥想纳几个妾室,她都会帮忙张罗,绝不阻拦。

如果有一天,她能得偿所愿,必然重重报答,段表哥思索良久,想起凤娘中意之人的身份,应承下来。

清晨,常远侯府的新房内,平晁悠悠转醒,忆起昨日里和中意的女人共渡良宵,滋味美妙,细细回味,却想不起凤娘的表情,他的心里涌起柔情,想认真看看自己的新娘,等他转过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女人时,却被骇得魂飞魄散。

这个女人是谁?凤娘在哪里,旁边睡的女人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不死心地闭眼睁眼,丑女依旧没有变,妆花得一塌糊涂,状如夜鬼。

他大喝出声,“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快来人哪。”

外面的下人们听着不劲,闯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塌上用锦被挡着身子的女子,都心中惊疑,这丑女是谁?

燕娘惊叫,她未着衣物,却也不去遮掩,反而往平晁身上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呜呜…我还怎么做人哪…”

平晁一把将她推开,目露嫌弃,慌乱地穿上衣服,套上外袍,摔门而出。

梅郡主闻讯赶来,看着还未起身的赵燕娘,眼前发黑。

她抖着手指,“你是谁?”

燕娘捂脸干哭,“郡主,我是燕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呜呜…”

赵燕娘?

梅郡主定神一看,果然,之前花了妆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不就是赵家那个丑女吗?怎么会在新房里,还在喜塌上。

难道…她的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赵凤娘她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个丑女,她气得连声质问黄嬷嬷,黄嬷嬷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喊冤,“郡主,奴婢不知,这二小姐盖头喜服都和县主差不多,奴婢也不知是如何被换的。”

梅郡主气得想打死她,转念一想,此事分明是赵家人弄错,若是怪罪下来,侯府正好可以推脱,趁机解除这门亲事。

她这么想着,也不去换回新娘,外面的平晁却是急得让人赶紧将赵燕娘拉起来,去换凤娘。

可侯府的丫头们得到梅郡主的眼色,假意使着力气,半天也没能将身无寸褛的燕娘拉起来穿衣服。

最后,还是赵燕娘自己起来,掀开被子,故意露出元帕,元帕上,一抹艳红刺痛梅郡主的眼。

赵燕娘低着头,慢慢地穿着衣服,心道真是天助她,昨日她和平公子成就好事,平公子意识尚不清醒,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她悄悄地割破自己的手臂,在元帕上滴上血渍。

瞒天过海,谁也不知道,至于和段表哥的事情,只要她不承认,谁能将她怎么样,毕竟她和平公子可是有元帕为证。

她听到外面平晁的声音,眼里全是幸灾乐祸,一夜过去,段府都没有动静,凤娘和段表哥肯定也成了好事,平公子现在就算是去换,也没有办法换回来。

何况,她和平公子已经圆房,这可是瞒也瞒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