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她反唇相问,“谁怕谁?莫要吓我。”

赵氏恨不得弄死她,简直是自寻死路,一般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花心思讨好母亲,就算是父亲的填房,也不是可以轻视的。

燕娘这是找死!

她怒急,“燕娘,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今日是你妹妹的大喜之事,你如此作为是要闹哪般?”

“母亲?我的母亲可不是她。”

雉娘讥讽一笑,“当然,你不配叫我娘为母亲,你和董氏一样,又毒又不知羞。”她转过头吩咐青杏,“既然她不认我娘,又看不上我们赵家,那就将她赶出去。我们家不欢迎她,要是她再上门,见一次打一次,打死算我的。”

青杏一直咬牙切齿地站在一边,听到自己小姐的命令,两手使劲,拖着赵燕娘,就往外拖,从后门将人丢出去,任她在外面喊叫,将门闩死。

巩氏有些不赞同地望着女儿,方才雉娘说得又急又狠,什么叫打死算她的?燕娘可是老爷的女儿,她们哪里能做主。

“娘,她能在我的出嫁之日大闹,哪里将我们放在眼里,又哪里当我们是亲人,说是仇人还差不多。对于仇人,自然是不能手软,她再敢来闹,打到她怕为止。”

赵凤娘眼神微闪,三妹妹以前难道都是在装弱?

赵氏也有些心惊,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巩氏母女以前势弱,一个姨娘,一个庶女,肯定是为人小心。现在她们可不比以前,皇后娘娘可是她们的靠山,人有了倚仗,行事就能放开手脚,胆子也大起来。

屋内一片静默,雉娘理理自己的喜服,重新坐在妆台前,看有哪里需要补妆的地方。

凤娘也很快回过神,含着笑,一边看一边称赞,“三妹妹这长相,真是貌比仙娥。”

“谢大姐夸奖。”雉娘大方地笑着。

再次梳妆完毕,盖上盖头,外面迎亲的人也到了。

她在盖头下闭着目,听到门外那清冷如玉的声音,心如跳兔乱跑。

感觉到她被人搀出去,然后扶进花轿里,虽然看不见大公子在哪里,可她知道,他一直就在身边。

锣鼓声声,唢呐欢吹地朝着胥府而去。长长的迎亲队伍,花轿后面满满当当的七十二抬嫁妆,都是实打实的,半点都不虚。

花轿绕过巷子,走上大道。胥良川红袍黑靴,骑着大马,原本清冷如玉的脸上被大红的喜服映上喜气,玉面红衣,墨发黑眸,引得路人齐齐赞叹。

到达胥府后,雉娘被海婆子给扶下来,海婆子一家是她出嫁前买的陪房,一家四口,海婆子夫妇和两个儿子。

雉娘的嫁妆里当然有庄子田地以及铺子,庄子和田地有庄头,都是老庄头,不用再换。铺子也有掌柜,都是皇后用惯的人,才能和人品不用说。海婆子的男人姓木,以后就是她私产的管事,两个儿子也长得壮实,以后她嫁入胥家,再安排位置。

海婆子一家看起来像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她私下里猜测是大公子安排过来的,又猜想是皇后娘娘安排过来的,等成亲后,再问大公子不迟。

跨火盆,迈门槛,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听到唱礼人高喊送入洞房。

海婆子扶着她,大红的盖头遮住她的视线,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见脚下的路,小心地跟着海婆子的步子。喧闹的人声慢慢远离,她的心跟着提起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心里飘飘乎乎的。

到达新院子,海婆子将她扶进新房,安坐在喜塌边,乌朵小声地道,“少夫人,可要吃些什么垫肚子。”

雉娘一愣,紧接着脸红到耳根,她现在不是赵家的三小姐,而是胥家的少夫人,乌朵改口得太突然,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确实是有些饿,却也不是很想吃东西。方才在轿子里,已经吃过小点心垫肚子,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心里羞喜交加,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双颊滚烫。

盖头遮住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清,心里盼望着大公子快来将盖头揭开,又害怕他来揭开,忐忑难安中,便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她心一紧,不知为何能辨出,来人正是大公子。

胥良川迈进房间,喜娘立马举起托盘。

他拿起托盘中的喜称,用金称杆轻轻地挑起她的盖头。她眼前大亮,却不敢抬头,喜娘被惊艳得半天回不了神,满口的赞叹,“少夫人好相貌,老婆子从未见过如此貌若天仙的新娘子,简直是月宫仙女一般,能见一次,老婆子三生有幸。”

雉娘被她夸得更加不敢抬头,就算是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大公子灼灼的目光,如穿透她的心一般。

喜娘将一盘饺子递到她的面前,她用手捏起一个,往嘴里一咬,是生的。喜娘忙问,“少夫人,生不生?”

“生。”她羞得满脸通红,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习俗,事到临头,却还是臊得无地自容。

喜娘满意地说着恭喜的话,“恭喜大公子,恭喜少夫人,早生贵子,三年抱俩,富贵双全。”

海婆子忙给喜娘一个大红包,喜娘越发的眉开眼笑。

胥良川望着羞得不敢抬头的小姑娘,听到她娇软软的那个生字,心神激荡,此生他有妻,必将会有子。

前世胥家在他和岳弟的手中断了延续,今生再也不会发生,可是他想着小姑娘娇软软的小身子,真的能给他生育子嗣吗?

脑子里想起祖母曾经说过的话,说小姑娘看起来娇弱,其实是个好生养的,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地下移,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挥一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雉娘才大着胆子抬头,一抬头,就撞进他如火炙般浓烈的眸子中,心漏跳一拍,又低下头去。

他坐过去,双手攥拳放在膝上。

雉娘悄悄地偷瞄他,就对上他幽暗的眼神,慌得她又低下头去。

他低低地轻笑,然后站起来,斟满两杯喜酒,端过来,递一杯给她,她接过,垂着眸子羞涩地与他交握共饮。

酒很浓烈,一杯下肚,她被冲得立马满脸通红,泪眼汪汪,看起来楚楚动人,红唇沾过酒,又润又红,如饱满的樱桃,等人采撷。

他丢开杯子,欲要上前,忽然外面传来胥良岳的声音,似乎带着一帮人要来闹洞房,胥良川眸色微暗,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自己大步出门。

院子里,一群公子哥儿,领头的正是胥良岳。

“大哥,今日良辰美景,明月当空,正是与三两好友共饮之日,恰逢你大喜,何不与众友同乐,你们说是不是?”

胥良岳拉过来的人大多都是文臣之子,这些人平日里十分景仰大公子,并不敢太过造次,见大公子脸色不佳,更加无人敢附和胥良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