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梁缨也看到胥良岳,猜想这必是胥家二公子。见他长得儒雅俊朗,端是一个翩翩好儿郎,心里就愿意了八分。

胥良岳给祖母请过安后,便离开了花厅。

最后胥老夫人拍板,和梁家人通了气,赶在腊月二十六日,悄悄地将两家的亲事订下来。

方家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老夫人暗自生气,自己家的嫡长孙女,胥家大公子没有看上。她们愿意屈就,谁知道二公子也和梁将军府上订了亲。

方老夫人鼓着个脸,死死地瞪着窗外。转过神来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孙女嫁得高于胥家。

前几日,皇后分两日召进了京中的贵女们,包括大孙女再一次被宣进宫,出宫时,还得了不少赏赐。皇后对静怡是满口的夸赞,直说她不仅知书达礼,做事也极有分寸,十分肖似以前的凤来县主。

她揣测着皇后的心思,觉得大孙女能后能入东宫的可能性极大。想着也就对胥家的心思淡了几分,随便他们娶谁,以后自己的大孙女进了东宫,身份水涨船高,再给小孙女相看个好人家。

赵家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她心里是有气的,越发想要赌口气,让别人刮目相看。

最近,京中贵夫人圈子中,隐隐地流传着皇后要给太子择侧妃的传言,大家心照不宣,暗地里使着劲。

因为皇后娘娘的另眼相看,方静怡最近很是出风头,被京中的几位姑娘邀请过,也结了几个好友。赵凤娘曾邀请方静怡做客,听说两人相谈甚欢。

这些事情,都尽数传到雉娘的耳中,雉娘闻言也只是浅笑。

她现在跟着两位婆婆忙着安排过年的事宜,包括送给各处的节礼,还有年夜饭的菜品。

好在胥家人口简单,事情虽多,却并不繁琐。婆婆们教得仔细,她也听得认真。

腊月二十八,常远侯府迎来了一位远客,竟是出嫁多年的平宝珠。听到门房来报,梅郡主惊得从塌上起身,也不管外面天寒地冻,披着斗篷就出了门。

平宝珠十几年前随夫离京,翟家是被贬的,多年来从未回来过。猛然听到女儿回来,梅郡主又惊又喜。

她一见到梅郡主,就哭得像个泪人,梅郡主心疼得都快要晕过去,喝斥着下人赶紧将女儿的东西搬进西厢。自己则拉着女儿的手,赶忙回屋。

“宝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提前派人送个信,翟姑爷呢?”等平宝珠喝过热茶,梅郡主急忙问道。

这一问,平宝珠又哭起来,“娘,那翟明远欺人太甚,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们侯府,那时候他们翟家能全身而退?明面上说是对我好,家里的妾室通房也都是灌过红花的,可是前段时间竟然娶进一房平妻,那贱人现在肚子都已经鼓起来。不仅如此,翟明远多年前就在外面养外室,那外室的两个子女都有十来岁,现在也接回了家。”

“什么?”梅郡主一听,这还了得,翟家真是没有把常远侯府放在眼里。娶平妻的事情她知道,也派了婆子过去,就是不知道翟明远还养外室?“他竟然敢这么做?”

平宝珠咬牙切齿,“娘,自从那贱人进了门,夫君明显冷落我。就连公公婆婆,也没有以前那么看重我。家里好的东西都紧那贱人来,我气不过,独自回了京。这次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若翟明远不将那么贱人休掉,我就与他和离!”

“你莫急,这事娘和你爹一定会替你撑腰的。”梅郡主安抚女儿,看着女儿,女儿看起来虽有奔波的疲倦,但看体态,这些年应该没有受什么委屈。她疑惑问道,“这些年,你就一次都没有怀过?”

平宝珠立马变了个脸,目光阴狠,“娘,我被人害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未能有孕,补品汤药不知吃了多少,就是没有起色,大夫都说我身子没有问题,只是要好好调养。可那贱人一进门就有了身子,我心中起疑,在外面寻到一个不相熟的大夫,谁知那大夫告诉我,我多年前被人下过绝子药,再如何调养都不可能生孩子。”

“你说什么?”梅郡主抓着女儿,指甲将平宝珠掐得有些疼,“你被人下过药?是谁?是翟家吗?”

“娘,我不知道。我一路上仔细想着,也想不出会是谁。”

梅郡主颓然地放开女儿,莫不是翟家?看翟家这些表现,说是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怎么会偷偷置外室,还娶平妻。

可翟家有什么理由给女儿下绝子药,难道他们不想要嫡子吗?

猛然,她心惊肉跳了一下。

当年她派人给庶女熬的寒宫药,竟然没有起到作用,会不会是被平岚秀瞧出来,使计没喝。

如果对方没有喝,又知道她的计划,难保不会报复回来。

她越想越有可能,平岚秀嫁入祝王府,宝珠去王府玩过几回,若是平岚秀在吃食上做过手脚,给宝珠下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宝珠的药,不是翟家下的,就是平岚秀下的。

梅郡主怒不可遏,若是翟家下人,翟家人就是欺人太甚,要是平岚秀下的,她恨不得当下就冲到宫中去质问。

平宝珠还在骂翟明远忘恩负义,语气里却又盼望翟明远能追来京中,休掉那平妻。梅郡主听得又气又心酸,安抚着女儿。

常远侯回府后,得知小女儿归了家,听到翟家的事情,也十分的生气。不过翟家在宝珠十几年未孕后,再娶个平妻生嫡子,做得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安慰了女儿几句,让平宝珠在家里安心住下。

次日,梅郡主就带平宝珠进了宫。平宝珠瞧着宝座上的皇后娘娘,明显有些愣神,印象中怯懦的庶姐,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离京时,陛下才登基不久,那时候的庶姐还没有什么变化。十几年过去了,庶姐凤威逼人,凤袍上面绣花着斑斓的凤戏牡丹,凤冠正中是一颗硕大的龙眼珍珠。飞斜入鬓的眉,精光凌利的眼,嘴角扬起一个从容大气的弧度。

平宝珠有些呆住,泛起嫉恨。

她出生时,就是侯府的嫡长女,母亲是郡主之身,父亲是一品侯爷。京中的贵女,哪个有她这般显赫的出身,她千娇万宠地长大,母亲说过,她以后会是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女人。

可惜她生不逢时,她长成时,所有的皇子都已成亲。母亲千挑万选,给她选了大皇子妃的娘家,她那时候想着,如果大皇子将来能成继大统,翟家就是国舅,在京中也算是头一份。

谁知道,千算万算,最后登基的是祝王,身为祝王侧妃的庶姐,一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而翟家却受大皇子牵连,被贬出京。

远离京中,她不是没有恨过。可借着庶姐的名头,翟家人将她供为上宾,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庶姐带来的好处。

直到现在,亲眼见到尊贵地坐在宝座上的庶姐,她才知道,她和庶姐竟是天壤之别。

她跟着母亲一起行礼,心里带着屈辱和恨意。

皇后也是事隔十多年,头一回见到这个嫡妹,想起以前在侯府时,这个嫡妹是何得的骄纵,何等的趾高气扬,常常丢一些不穿的衣服给自己,带着施舍。

“宝珠进京了?怎么不见翟妹夫?”她淡淡地问道。

“姐姐,你可要为宝珠做主啊。”平宝珠心里恨得牙痒,语气里却带着委屈和哭意。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诧异地问道,看向梅郡主。

梅郡主忿忿地道,“皇后娘娘,你可要为你的亲妹妹讨个公道。那翟家人欺负我们平家没人,不仅娶了平妻,还在外面置外室,外室的孩子都有十来岁,一直瞒着,分明不是不将侯府看在眼里,不将皇后娘娘您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