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雉娘突然又有些犯困,忍不住捂着嘴,胥良川瞧着对面的小妻子开始打哈欠,站起身来, “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

“也是,我们也该回去了。”

梁驸马也起身,酒楼外面的百姓已经开始散去,时辰也不早。两拔人相互道别,各自上马车打道回府。

一坐上马车,雉娘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心里不想睡,可是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本想着是不是该说说心里的怀疑。最后偎在胥良川的怀中,睡了过去。

胥良川用大氅将她包紧,拥在怀中,小声地让车夫再行慢些,以免将她颠醒。

到了胥府,雉娘已经熟睡,高大的男子将她包好小心地抱下马车。

抱进屋子,除去外衣,轻轻地将她放置在塌上,她咕哝一声,侧头睡去。

他却半点睡意也没有,看着她的睡颜,直到深夜。

雉娘睡醒后,身边的男人已经起身。她睁着眼,身子懒懒的,半点也不想动。想着请大夫来把脉,又怕万一弄错,过早地惊动婆家人,白高兴一场。

她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身体却开始现出端倪。

一起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胸口闷闷的,什么也不想吃,脸色自然有些不太好。连乌朵都瞧出端倪,试探着小声道,“少夫人,您这个月没有换洗,要不要请大夫把个脉?”

雉娘想着,也好。

“你去请大夫,就说我头晕,其它都不要说。”

乌朵得令,火急急地去请大夫。胥老夫人听着执墨来报,说少夫人请大夫了,她心里高兴,起身想前去。想了想重新坐下,万一不是,雉娘肯定会难过。

索性坐着,让执墨留意那边的动静。

老大夫搭着脉,沉思半晌,“少夫人身子没有毛病,从肪像上看,圆滑似走珠,只不过时日尚浅,等过些日子才能确诊。最近这段时间,少夫人应注意饮食,岂辛少盐。”

雉娘已有所感,倒没有太过惊讶。身后的青杏和乌朵却是喜出望外,将老大夫送出院子。

早就留意着的执墨得到消息,飞快去禀报胥老夫人,胥老夫人高兴地立马就朝雉娘的院子里去。

一进门,连说三个好字。

她就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走眼过,雉娘别看娇娇的,看身子骨,就是个好生养的。这不,一进胥家门就怀上了,算日子应该是新婚几日就上身的。等到年底,家里就要添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想想都让人开怀。

雉娘略有些不好意思,“大夫说日子太浅,不能确诊。”

“老大夫为人谨慎,没有八成的把握,他不会说日子太浅。你就放心好了,最近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准备,咱们家主子就这么几个人,不用讲什么虚礼。”

雉娘应下。

胥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不一会儿,胥夫人也得了消息,满面春风地赶过来。

忙不迭地细细叮嘱,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还有一些忌讳。青杏和乌朵听得认真,一一记下。

很快,胥阁老和胥良川父子也得到消息。彼时,父子二人正说道朝中的局势,听闻消息,胥阁老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笑意。

“这是好事,添丁进口,延续香火,是胥家之福。你平日里多费些心,一定要让儿媳妇好好养胎。”

“是,父亲,儿子明白。”

胥良川应着,接下来和父亲的谈话明显有些走神,胥阁老倒也没说什么,笑笑让他回院子去看看。

他立马站起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虽然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动作还是如常般地飘逸,脚步却明显加快,后面的许敢都有些跟不上。

等他进屋时,雉娘正靠坐在软塌上,发着呆。见到他进来,先是高兴,然后脸泛红晕。

他静静地坐在软塌的另一边,望着她。眸色深暗如渊,里面全是看不懂的情绪,雉娘的心往下沉,怎么他不高兴吗?

“你是不是不太欢喜?”

“不,我很欢喜。”

他欢喜吗?怎么这么个表情,怪有些吓人的。

昨夜里似是怀疑她有孕,他就失了眠。现在肯定她有了他的骨肉,这种感觉太过复杂,想狂喜却又无法表露出来。

他的面容慢慢带出情绪,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呼之欲出的扭曲,似喜似哭。

雉娘纳闷,至于吗?

方才脸色还在吓人,现在似乎惊喜得脸都变了形。古代人想生多少都无所谓,有子嗣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大夫说现在日子还浅,要多注意一些。”

胥良川从情绪中反应过来,“都有哪些要注意的?”

“青杏和乌朵记得着,就是一些辛辣阴寒之物不能食,还有动作小心一些。”

“好。”他站起身,因为起得急,连长袍的下摆都没有整理,就让青杏和乌朵进来,让两人将老大夫和胥夫人叮嘱过的话重复一遍。

青杏和乌朵一字不差地将那些要留心忌讳的话重说一遍,他静静地聆听着,默默地记在心上。

雉娘含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如此珍视这个孩子的到来,事无巨细地过问,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她以为他应该只是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她,仅此而已,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仔细地过问。

他将那些忌讳熟记于心,这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对于整个胥家来说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