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夫人没有留下吃晚宴,就提前告辞,回来说起赵燕娘,不停地摇头。听说亲家前头的那位就是个阴毒的,难怪会教出赵燕娘那样的女儿。
胥老夫人睿智地道,“等着吧,常远侯府有这么个媳妇,以后还有得闹。眼下常远侯还在,真到那一天,世子夫人是压不住她的。”
胥夫人叹气,平家也真够糟心的,娶进门的女人怎么没有一个省心的。
雉娘不接这样的话,赵燕娘是她的二姐,再有不是,大家心知肚明。若是她也出口谝诽,未免给人气量太小的印象。
祖孙婆媳几人略说会话,胥老夫人就催着雉娘去休息。
雉娘笑着应下,她确实是有些乏了。最近几日,她明显觉得精神有些不济,加上胃口也不太好,脸色看起来有些白,瞧着更加惹人怜。
她回院子后就脱衣躺下,睡到大约戌时,被外面说话的声音吵醒。
隐约听到谁死了。
她心里一激灵,拥被坐起。
☆、第92章 燕之死
青杏和乌朵听见内室里面的动静, 猜到是主子醒来, 急忙进来服侍。
雉娘急问, “方才你们在外面议论什么,谁死了?”
青杏看着乌朵,乌朵看着青杏, 最后青杏低声道, “少夫人, 外面有人来报信,说常远侯府的少夫人暴毙。”
什么?
赵燕娘死了?
雉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又问,“可说是何死因?”
青杏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想是有些见不得光。听说是平少夫人身边的嬷嬷闹出来的。”
雉娘细细地想着这句话, 那个嬷嬷, 不就是赵凤娘原来身边的那个吗?
雉娘示意乌朵服侍她起来,披上斗篷赶去胥老夫人的院子。胥老夫人正和胥夫人在说平家的事情, 见她过来。忙扶她坐在软塌上, 执墨给她的腰上垫个软枕。
“祖母,我方才听说常远侯府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侯府大喜, 你二姐下午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见客,谁知府中开始晚宴时,她身边的嬷嬷才发现她已经身亡。”
雉娘心里有千万个疑惑,赵燕娘死了, 究竟是谁下手?
此时,侯府那边乱成一团。常远侯急急赶到赵燕娘的院子时,喜宴上的官员也听到风声跟来,其中就有大理寺的少卿。大理寺少卿姓洪,为人最是铁面无私。
他一进屋,瞧见赵燕娘那死状,一眼就知道是中毒身亡。赵燕娘是侯府的少夫人,洪少卿顾及到侯府的体面,没有让仵作翻验尸体,而是请来有经验的老大夫,老大夫查过后也说是毒发身亡,是常见的毒,各家药铺子都能配得到。
好好的喜宴顿时变成命案现场,洪少卿对常远侯道声得罪,将赵燕娘身边的下人婆子,包括刘嬷嬷在内都看管起来,一一审问。
赵燕娘曾和平宝珠在前院里有过纠纷,那个时辰还是活蹦乱跳的,洪少卿主要问的就是她到自己院子后发生的事情。
刘嬷嬷和丫头们的说法都一致,赵燕娘回到房间后,吃了前院送来的点心,还用了从厨房端来的酒菜,然后有些犯困,吩咐她们不要打扰她睡觉。
她睡觉的时间里,丫头和婆子都守在外面,期间并无人进去。
洪少卿在问话时,赵燕娘的院子已经被宾客们围住。反应过来的常远侯对儿子使眼色,世子和平晁急忙将宾客们提前遣散。
常远侯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到世子夫人,有些埋怨儿媳妇。她一个当家主母,府中出了大事,居然不出来善后,连人影都看不到。
其实常远侯错怪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一听到赵燕娘暴亡,当下就晕倒在地,哪里能站出来处理事情。
宾客们心思各异地离开,都在心里揣测着侯府闹出人命,明日的大婚会不会有变故。
今日来侯府的宾客众多,命案这样的大事根本就瞒不住,何况死的还是侯府的少夫人,消息很快就传扬出去,得到消息的赵家和段家匆匆赶来。
侯府嫁女,按理说身为姻亲的赵家和段家都要来贺喜的。可平家就像是没有这两门亲一般,都没派人去送喜帖。赵书才也是赌气,只派人送了贺仪,人却没有来。
听到燕娘身亡,他和巩氏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的?
赵书才和段大人还有赵守和急忙赶到侯府,一进屋,就见赵燕娘仰面躺在塌上,面容青紫可怖,耳鼻里都是干涸的乌血。可能死亡时正在睡梦中,连外面的下人都没有惊动。
赵书才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女儿的死状,质问常远侯,“侯爷,下官的女儿可是侯府的少夫人,怎么会莫名死在府中?”
“本侯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这时候清扫院子的杂役来报,说府里不知何时进了一只野猫,死在灶下不远处的花圃里,死状恐怖。
洪少卿命人将死猫带上来,让仵作查看,得出的结论是和赵燕娘同中一毒。
今日侯府设宴,这野猫是闻着香气而来,应是偷食了掺毒的东西,才会中毒。
猫死在厨房不远处,之前肯定是在厨房偷吃过什么。洪少卿立刻前往厨房,侯府的厨房很大,因为办喜宴,里面的东西十分的杂。
靠近灶台处人最多,厨子和婆子都在,猫不可能近前。洪少卿视线环顾,突然看到放残羹冷盘的地方,那里的水槽里还泡着一些碗筷。台子旁边有一个食盒,食盒是倒着的,里面的剩饭剩菜洒得到处都是。
洪少卿眼一凝,让老大夫去查验。
老大夫上前查验一番,确定这食盒的饭菜之中的毒正是赵燕娘所中之毒。
洪少卿让刘嬷嬷来辩认食盒,刘嬷嬷肯定地道,“大人,这是少夫人之前用过的食盒。”
取菜的丫头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不停地喊冤。
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她来取菜时,平宝珠的丫头曾帮她端过菜。她当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