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2)

雉娘为难起来,“大姐,我不过是个深宅女子,韩王世子也是看在胥家的面子上,才会唤我一声表姐。我自己是什么份量,我还是清楚的,不能因为别人客气几句就腆着脸上门。段表哥真有才情,必不会被埋没,你不妨让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

赵凤娘一把拉起她的手,眼神中带着祈求,“雉娘,我知道以前因为我生母的事情,你对燕娘不满,可能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我们始终是姐妹,现在都已各自成亲,正是应该相互扶持的时候。段表哥也是你的表哥,他现在落难,更怕他人非议,也怕被人拒绝。我来求你,只是想让你和韩王世子通个气,韩王世子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用表哥,你表哥有事做,慢慢就会从失去功名的痛苦中走出来。这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算是大姐我求你,你就帮帮段表哥吧。”

雉娘认真地看着她,心中一直在暗思,赵凤娘此举意欲为何?

为了让段表哥进韩王府,赵凤娘竟然放低姿态求她?韩王是陛下的皇兄,在朝中的份量举足轻重。难道太子要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段鸿渐进了韩王府,就好比一个钉子,太子不会是打这个主意吧。

“大姐,你真是在为难我。你不知道我的处境,自打嫁入胥府以来,我一直恪守本份,生怕说错一句话。我们赵家家世低微,能攀上胥家,说句难听的话,那是高嫁。我上头还有两代婆婆,哪里敢逾越插手男人们的事情。”

她垮着脸,咬着唇,一脸的羞愧。

赵凤娘盯着她,半晌,道,“是大姐强人所难了,你有你的难处。此事我们再另想法子。”

“还是大姐心善,体谅我的苦处,我不比大姐过得自在。段府可是姑姑做主,你又是在姑姑跟前长大的,自然体会不到新媳妇的难处。”

赵凤娘嗯了一声,她又不是新媳妇,哪里知道新媳妇的难处。

“只是你段表哥,这段日子太受打击,都不肯出门。要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就怕他连门都不出。”赵凤娘脸上的忧色更重,“如果有个事情让他分神,他许是就不会自怨自艾。可他一个书生,除了做幕僚,还能干什么?”

雉娘听出她话里有话,不好接话,想转个话题。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赵凤娘接着道,“也就只能做些和书打交道的活,好像胥府是有书坊的吧,不如你和大公子说说,让段表哥去胥府书坊做个抄誊的人,一来不用见人,二来也可以忘记伤心。这个你总能办到吧?”

雉娘哑然失笑,赵凤娘果然是有备而来。先是让她去韩王府搭线,想来这事的难度大一些,料定她不会同意,马上抛出想进胥家书坊的请求。书坊是胥家的,相比进韩王府容易太多。

要是她因为之前没有帮到人而内疚,听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肯定会忙不迭地应承。

但赵凤娘是谁?她不可能仅是为了帮助段表哥,一定还有其它的图谋。

朝堂之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比上赵凤娘的见识。赵凤娘在京中多年,常出入宫廷,对于朝事想必知之甚多。

“这个…我倒是可以向夫君提上一提,看看书坊是否还缺人?”

赵凤娘松口气般地笑一下,“我就知道三妹心善,这事肯定能成。”

“我不敢保证,男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随口承诺。”

“三妹能开口一试,大姐就很感激。我们是姐妹,胥大公子看在你的份上,也会同意的。”

赵凤娘目的达到,拉着她的手,很是夸赞一番。

雉娘听着她的赞美,也只是笑笑。

待她一走,雉娘脸上的笑就隐没不见。

赵凤娘这人,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除了算计,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以前还好,有县主的身份撑着,不屑于做些小动作,现在越来越露骨。

难道权势就那么重要,值得她如此疯狂地算计,不顾一切地为太子谋划?她这般帮太子,太子真的事成,她又以何种名义伴在太子的身边?

雉娘暗自想着,起身去寻胥良川。

胥良川听出她话语的担心,淡然一笑,“她既然相求,你应下便是。”

“应下?万一段鸿渐在书坊里使什么阴招,那不是累及我们胥家吗?”雉娘有些不解,明知他们不安好心,为何还要招惹?

“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术?”

他说得平静,却带着凛然。

雉娘猜他必是有对策,没有再问。视线瞄以桌上,飘逸超脱的字映入眼帘。以前常听人说什么男人的字应该是苍劲有力的,但是他的字却如人一般,出尘绝艳。

胥良川将手中的笔递到她手上,重新铺开另一张白宣,“近日可还有练字?你写几个字看看。”

雉娘握着手中的笔,娇嗔地瞪他一眼。明明知道她最近天天嗜睡,哪里还有精力练字。她有孕在身,也不可能再用从前的那一招来对付他。

她咬着唇,一手托袖,另一只手握笔在砚中蘸好墨汁。小脸认真地盯在纸上,握笔写了一行字。

身后的男人眉头微皱,似是很不满意。

他伏身上前,从背后环住她,修长的手包着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提笔在纸上写出两人的名字。

☆、第101章 胎相

段鸿渐对于赵凤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就给他寻差事,很是不满。不知赵凤娘是如何劝的, 三天后, 段鸿渐出现在胥家书坊中。

胥家人都没有将这当成回事,又过了几天, 雉娘想着现在胎相应该已现, 于是请大夫再次诊脉。不出所料, 果然是喜脉。

而且大夫还隐晦地透露,脉相呈阳而浮, 弦中带涩, 是男胎之相。

胥老夫人很高兴, 未免惊了胎神,暂且不将喜讯公布出去, 仅家中人知晓。

晚上, 胥良川回来,交给雉娘一张房契。雉娘展开一看,脸上变换着表情。

“这不是我娘家租的院子吗?你何时买下的?”

“一直租住, 倒不如买下来。”

雉娘心下感动,她半点也没有想起这茬。房契上写的是娘的名字, 心道还是他心细, 面面俱到。

过两天,挑了个大晴天,带上青杏乌朵和海婆子,主仆一行回了赵宅。

巩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仔细地询问她最近的饮食起居,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又关心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请大夫号过脉?

雉娘一一小声含笑地回答,待说到大夫诊定是男胎时,巩氏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高兴。

“虽然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但头胎产子,是每个女人都盼望的。谁不想第一胎就在婆家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