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悦耳,又富有磁性,是相当纯正优美的星际通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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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如浩瀚深海,远星闪烁。一艘暗金色战舰寂静无声地飞速行驶着。
巨大的舰身造型流畅优美,像一只收敛了翅膀、正俯冲捕食的箭鸟。舰上灯火明亮,透明宽大的舰窗里,穿着笔挺制服的男男女女正来回走动。
中央套房宽大地可以容纳两百人开跳舞会的沙龙里,机械师乐队正拉着着悠扬妙曼的d大调卡农,大束大束的羽扇豆花束插在精美的珐琅花瓶中。
客人们衣着优雅,正低声轻笑交谈。机械侍银白色的手托着香槟、点心,寂静无声地穿梭在宾客之中。
“现在去朝歌是个好时节,立秋后凉快多了。”一位打扮入时高雅,头发染成咖啡色的年轻女子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香槟,“殿下这次打算待多久?殿下?”
“抱歉。”站在窗边的男子收回了眺望夜空的视线,朝美貌少女温柔微笑,“这片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星球,一时有点走神。你刚才问我什么?”
女孩腼腆的说:“您这次会多待一段时间吗?您已经很久没有回朝歌了呢。”
“那要取决于那些会议的睡眠指数了。”男子闲闲地说,“毕竟经过《楚都时报》的报道,我的失眠已经是全国乃至全朝都知道的毛病了。既然听各种催眠音乐、数羊和嗑药都不能治好我这个病,我现在已经开始尝试睡前看律法税务和太空物理学的书。”
女孩咯咯轻笑,“那有用吗?”
“有用的话,我大概就不需要去会议上尝试入眠了。”
男子哂笑,靠回窗边,修长的双腿交叠,端起一杯鸡尾酒抿了一口。姿态有着说不出的闲散和优雅。
他身材高大修长,黑色晚宴西装做工考究,每根线条都衬托着他笔挺如削的身躯。面孔削瘦却非常英俊,鼻梁高直,眉如断剑,亲和的笑充满了矜贵风流的魅力。可那笑容却没有进入眼底,只是眼中的一抹浮光,遮着底下的深邃和凝厚。
“那,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女孩饱含期待地问。
“十一月底。”男人笑容褪去,“参加‘11.28’的二十年祭。”
女孩有些忧虑地望着他,“真的会打仗吗?我看家父和兄长们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当年我还太小,不记得战争的情况了。”
“莫小姐不用怕。”男子微笑着看着她,“就算战争真的爆发,你的亲人也会把你安稳地保护在后方的。兄长守护妹妹,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那您呢?”女孩问,“您还会上战场吗?”
男子抿着鸡尾酒,嘴角弯着迷人笑意,却是不答。他背后是繁星点点的太空。这里已经很靠近皇都朝歌,受恒星照耀,附近的星辰都比别处要明亮许多。
女孩痴迷地凝视着男子轮廓俊朗分明的面孔,肩上的魂兽龙猫也朝男人发出了欢悦的叽叽声。然而男子视若无睹。
他看不到。
男子手腕上的终端手表突然振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浓眉轻微一挑,放下酒杯。
“抱歉,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失陪了。”他朝女孩抱歉一笑,朝着正在沙龙门口等着接他的副官走去。
“我们在一分钟前发现了这一艘黑舰。他们之前应该一直在边缘线路上航行,但是突然改变了航线,进入了官道。我们尝试和他们沟通,但是他们毫无反应。量子雷达检测到舰艇内有高强度的量子运动。”
男子走进了舰长室,盯着巨大的屏幕。全息台上,一艘款式老旧的太空军舰在缓慢旋转。
看样子是某国报废了的军舰,在黑市上经过改造,成了走私犯的黑船。这样的黑船在星际里数量庞大,但是很少有像这艘这么蠢,从隐蔽的边缘道跑到各种军舰来往的官道上昭示存在感。
“这是什么?”男子指着黑舰尾部拖着的一个小型太空舰。
“好像是他们的一艘副舰。”军官说,“也许是逃生舰。”
通讯兵报告:“长官,对方依旧没有回答。”
“又监测到一波量子活动,长官!”
“长官,不明舰的第四和第三层船舱的照明中断!”
男人终于起了浓厚的兴趣,站在屏幕前看着量子雷达成像。
黑船内显然正在经历一场暴乱,炮火四起,从顶层一直往下层机房蔓延。
“是走私团伙内的武装叛变?”舰长困惑。
“也许是什么外星生物正在捕食人类呢。”楚国的王太子漫不经心地说。
舰长:“……殿下您说笑了……”
“继续呼叫。”楚渊扯松了领结,翘着长腿坐进转椅里,像是在王都的大剧院里观看歌剧表演一般悠闲。
“让副舰上的卫队待命,准备随时突击!”
他斜靠着,自脖子里拉出一条细细的银链,把坠子上那片小巧纤薄的红色合金羽毛把玩在指间。
***
空气里充斥着呛人的血腥气。
魁梧的壮汉身躯摇晃,轰然倒地。少女在他倒下前一秒拔出了插在他天灵盖上的匕首,自他的肩上一跃而起,落在一旁。
血迹在他们身后的走廊上蔓延,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路,就像被熊孩子暴力糟蹋过的玩具兵人。
少女看也不看那架火力强大却也相当沉重的中型粒子手持炮,抄了壮汉的配枪和能量条,一边飞奔一边破解。
这一层的主电箱已经被她破坏了,应急照明灯的光如鬼火闪烁,甚至还带着微妙的节奏。少女干脆闭上了双眼,在脑海中将精神网撒开,就像渔夫往大海里撒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冰冷无机质的钢筋,能量流动的弱电线路,幽灵般穿梭的空气,以及轮廓逐渐清晰的碳基生命体。
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生命体在识海里已不再是模糊的一团雾气。它们更加清晰,有了大致的轮廓,头部散发着暖橘色的光,而心脏也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