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来了来了!”

随着屋外传来喜娘的叫唤声,柳氏又忍不住眼眶一热,可最终还是忍住泪意,握了握女儿的手,跟着一言不发的将盖头盖在她头上。

夏桐本就对这次成亲没什么触动,可此时此刻心里也莫名有些伤感,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叮嘱声,下一刻就忽然被喜娘背在背上往外走。

比起前几日世子爷的喜事,今日夏侯府外围观的百姓却足足多了一倍,要知道这摄政王在民间那可是恶名昭彰,没想到居然娶了夏侯府那个听闻最标志的姑娘,众人只觉得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姑娘。

可就在如长龙般的迎亲队伍前,男子身着一袭大红喜袍,身形高大丰神俊朗,尽显矜贵,实在让人难以与那残暴不堪的摄政王联想在一起,那种奸臣不该是横眉怒眼满脸横肉的吗?

随着新娘子被人背出来,马背上的男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有逗留,直接驱马走在前面。

今日的街头都是把守的禁军,百姓们只能围在两旁观看,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低语交谈。

就在一间茶馆的二楼,望着底下街道上奢华浩大的队伍时,男人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一紧,神色晦涩难懂。

“殿下觉得,摄政王是当真看上了这夏四姑娘?”旁边的下属试探性的问道。

队伍刚好从茶楼经过,马背上的男人虽然面上没有喜色,但也没有不耐,夏侯府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的拉拢,所以可想而知。

淡淡的抿了口清茶,萧璟视线一转,不再看外面的场景,“一个女子而已,何以不舍?”

隐忍数年,他绝不会因一个女子而坏了大事。

“之前皇上要将长阳公主许配给摄政王时也不见他应承,不过也是,这夏四姑娘生的好,难得有男子会不动心。”下属讪笑一声。

队伍已经只看得见尾巴,萧璟目光幽深的扫过外面的街道,手中茶杯逐渐看得见裂痕。

——

平日这摄政王府是所有人的禁忌,鲜少有人敢踏足,可今日却是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就算心里对这个摄政王不满,可众人也不敢真的不给面子不来,只是看了此次排场时,一个个不得不感叹这夏侯府四姑娘到底是何等美貌,犹记得这些年可是有不少人给摄政王送各种美人,对方可都是无动于衷,如今竟如此铺张娶一个女子。

“皇上驾到!”

直到看到那抹明黄的身影被簇拥着到来,众人皆是大惊,连忙跪下行礼,却没想到皇上身子都这样了,竟然还出宫给摄政王这个脸面。

这边的夏桐却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人,早就料到会这样,还好她聪明在袖子里藏了两个馒头。

没有掀开盖头,她依旧坐在床边咬着馒头,一边拿出她娘给的小黄书看了起来,本以为古代的人会很含蓄,可没想到尺度竟如此大!

看着书上那赤·裸裸的姿势,她红着脸根本不敢再翻第二页,连忙就把东西塞进怀中,不知想到,又忽然从怀里拿出芳瑜给的那个香囊。

慢慢掀开盖头,只见偌大的房间内并没有贴喜字,只是床幔换成了红色的而已,摆设格外简洁,却又透着股低调的奢华,光墙上那副字画便知不是凡品,因为底下刻着的时间是五百年前的一个朝代了,难得还有字画保存的这么完好,一般的宣纸怕早就烂的稀碎了。

外面天色渐暗,隐隐听的到宴席那边的喧闹声,夏桐不敢耽搁,连忙把香囊挂在床头,这下今晚她就不用怕了。

重新给自己盖上盖头,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等人进来,只是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都没了,也没看到一个影子进来,对方就跟今天不会过来了一样,不过这可不行,今天不喝这交杯酒,药性就不会发作,以后想骗对方喝酒可就难了。

馒头都吃完了,夏桐又饿的开始晕头转向,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去桌上拿点吃的时,房门忽然发出一阵响动。

霎那间,夏桐顿时开始全身紧绷的挺直背脊,不过她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就在下一刻,盖头忽然被人粗鲁的掀开,一道光亮映入眼席,只见不远处的男人拿了件衣裳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她猛地把人叫住,对方也慢慢转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男人穿着大红喜袍,丰神俊朗矜贵不凡,可那张脸依旧冷冷的,看不到任何喜悦,就和她二伯母说的一样,跟发丧似的,不过夏桐并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不能让对方就这么走了,不然以后怎么骗对方喝酒呀!

四目相对,夏桐忽然慢慢站了起来,顶着数斤重的头饰一步一步来到桌上,迅速端过一杯酒递给对方,“喝……喝交杯酒是洞房前的习俗。”

幽幽烛光下,女子肌肤胜雪,鬓上朱钗微摆,眉眼精致,一双清澈的眸中带着抹闪躲,红唇微启似要说什么,今夜的她纵然浓妆艳抹却也没有任何艳俗感。

望着那杯递过来的酒水,顾秦定定的看了她眼,声音低沉,“还有什么习俗?”

夏桐:“……”

她吓得退后一步,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一边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就…就这一个了……”

顾秦没有说话,视线扫过那杯水酒,目光却忽然落在床头多出来的香囊上。

夏桐还在想要怎么忽悠,可直到见对方往床边走去时,顿时吓得脸都要白了。

“您……您若是有事要忙,那便不喝了。”她屏住呼吸神色僵硬。

伸手拿过那个绣着荷花的香囊,顾秦忽然偏头看向屋外,“进来。”

话落,只见西风忽然执剑走了进来,本以为今日是主子的大喜之日他应该避避嫌,却没想到里面一点也不像洞房的样子。

顾秦将东西递给他,一边目光幽深的看向那边的夏桐,神色冷峻,眸中透着股危险的意味。

后者浑身都在发抖,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等西风接过东西后,只是放在鼻间嗅了一下,便如临大敌般拿开了。

“回主子,这香囊里看上去虽然只是普通的香料,不过属下看过古书记载,这些香料组合在一起,若是再饮了酒水,便会让……让男人彻底无法交合。”西风眉头紧皱,没想到主子房里居然有这种东西!

不用等对方发飙,夏桐就猛地跪倒在地,紧紧抱着男人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解释起来,“都是臣妾的错,这真的是臣妾在街上买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有那些腌臜东西,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呀!”

西风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东西居然是王妃的,他就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主子房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他抿抿唇,拿着那个香囊慢慢退了出去,顺便紧紧合上门。

如果新王妃当夜命丧新房之内,夏侯府应该也不敢怎么样,不过如果明日这王妃还有命,那就不得了,做出这样的事主子都还留着她的命,那绝对是真的上心了。

屋外月朗风清寂静一片,屋内烛火悠悠肃穆凝重,夏桐已经预想到自己的死法了,可依旧还在那里垂死挣扎,她不想成为第一个死在新婚之夜的新娘子呀。

女子还在那里浅浅抽泣着,好不委屈,纤细的脖颈白皙光滑,男人慢慢蹲下身,伸手握住那截白嫩的脖颈,五指渐渐缩紧,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色彩,“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