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冷世欢仍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放心上。到混沌摊之时,见着一对付不起钱的兄妹二人。瞧那衣着,虽是旧的,却也不算太差,许是落魄人家的少爷小姐,不该付不起钱才是。
那二人面红耳赤,男孩同秦岳一般年纪,女孩则如冷世欢一般大。只见那小女孩急得有些想哭:“六哥,我不知道钱袋何时被偷的,我,我也不曾想到会将你给我的钱袋弄丢。”
男孩也是一筹莫展,他们这样的人家最是有骨气,怎能吃霸王餐?
冷世欢瞧那兄妹二人不似恶人,便掏出钱袋:“姑娘别急,我替你们付就是了。你们是第一次出门罢,这样的日子,扒手可多了,今后出门仔细些便无事了。”
诗书礼仪之家出身的她,饶是浑身娇气,却也由着一颗纯善之心。掏出钱便付账,并道:“老伯,我替她们付钱,让她们走罢。再给我和师兄们每人来一碗混沌,我和我的师兄们都在这儿吃。”
那小姑娘对她感激涕零,好些人皆说她们兄妹吃霸王餐,却不想还有好心人肯帮自己。忙问何时能再见,也好还钱,对此冷世欢不以为然:
“我姓冷,京都人士,快别提什么还钱的话了。有缘自会相见,我今日帮了你,指不定他日便是你帮我了。诺,拿着这二两银子赶车回家去罢,没人跟着可不安全,我今日要逛逛,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那兄妹二人千恩万谢走了,一行人方坐下吃混沌,哪知不过刚刚吃到一半,又遇着找茬之人了。找的,还是秦岳的茬儿。
“哟,这不是那大名鼎鼎的无双公子么。怎的吃起这猪食来了?冷家养不起你了?若是没钱,叫声爷爷,本少爷赏你几两银子,让你不至于饿肚子。”
对此,冷世欢很是气愤:“魏宁成,你再敢欺负秦岳,我让你好看!老伯的混沌远近闻名,哪儿就是猪食了,也就你这猪嘴,吃什么都是吃猪食。”
对此,魏宁成丝毫不惧,如今是在集市上可不是在冷府。再者他身旁可是跟着打手的,冷家这些书生还能奈何他不成?
“冷世欢你别太得意,这可不是在你家,由不得你在本少爷头上作威作福!本少爷所说可又说错了?什么无双公子,不过是你老子捧出来的罢。捧的再高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个勾栏里出身的贱民。”
在场之人皆是气愤的,他们都有吃,照魏宁成这般说来岂不是所有人都在吃猪食?可冷燕启说过,是不允许他们出去挑事儿的。凡事,能忍则忍,不能忍则躲。只因,如今的十个师兄弟,还不到该扬眉吐气的时候。
他们能忍,不代表冷世欢也能忍。相反,她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当即便要冲上前去算账,秦岳却在此时伸手拉住了她:“算了罢大小姐,随他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得去买些纸笔,就不耽搁了。”
说罢,松开冷世欢的手朝一旁转身离去,冷世欢急着去追秦岳,又不肯轻易吃亏,只道:
“好在我爹爹一向恩怨分明,没收下你这等无耻之人当他的门生。否则,还真怕你败坏冷家学生的名声。与其对着能拜我爹爹为师的秦岳冷嘲热讽,还不如回去好好修身养性个二三十年,看看能不能以成心打动我爹爹让他收你为徒。”
说罢,搁下银子在桌上付老伯的混沌钱,与老伯说声再会对着魏宁成冷哼一声,方才踏步朝秦岳追过去:“秦岳,你等等我。”
陆月白卫清平等人全坐不住了,一个接着一个追了上去,冷扶宴落在最后,对魏宁成啐了口:“成日就知晓声色犬马不务正业,还有脸大张旗鼓出来丢人现眼,真替你魏家列祖列宗丢脸。能长成这样也并非全赖你,谁让你有一个自甘下贱出嫁前就生了孩子的娘。”
这么一句戳人心窝子的话,直触到魏宁成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底线。他母亲未出嫁有了他,是他身上最大的耻辱。此时被人这么轻蔑说出来,眼中还带了浓浓鄙夷,他终是忍不住大吼了出来:“冷家的几个小杂碎你们等着,老子要杀了你们!”
冷扶宴任他大吼大叫,毫不理会径直跟着冷世欢她们身后去了。魏宁成气得牙痒痒,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其实秦岳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也不知自己该同身旁这个大小姐说些什么,是以便一路沉默不语。
其实他不大懂得,恩师的学生有十个,为何魏宁成从来都只揪着自己不放。若说所谓的树大招风,秦邦身为长华公主的义子不比自己差分毫,缘何就非得一而再再而三戳自己心窝子?
“秦岳秦岳,你慢些走,我脚疼。”冷世欢一边尽可能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一边又不忘抱怨,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哄人
:“你不理他们就算了,但也不能对我这么冷淡。诺,你笑一下,你给我笑一下,我就带你去看一个漂亮的和京都第一美人不相上下的小美人儿,好不好?”
慕显与陆月白二人闻言没能忍住便笑出了声,冷扶宴倒是没笑,直接无视掉狗皮膏药似的跟上来的魏宁成:“来小嫣儿,哥哥给你笑一个,你带大哥去看那美若天仙的美人儿可好?”
卫清平见状,也笑得很是欢愉,只得冷嫣堇皱着眉头颇是担忧道:“岳哥哥,别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