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亲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棋子当垫脚石,我们都没有那般想过...”
冷嫣堇有好些想说的,冷世欢却是不想听她说了。就连一向最信任的秦岳,都巴不得自己死,冷府,还有谁是真的希望自己活着的?
“够了!别忘了,当初我肯答应进来你们母女可谓是功不可没的。那么多的解释,待有朝一日去了地下解释给我阿娘听罢。
我既然能从所有殉葬秀女中活下来,那么,我也必然能从这储秀宫出去。冷嫣堇,你和你娘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宫里可不比冷府,没有疼你的爹娘,你最好不要叫我抓着你的把柄!”
姐妹二人的谈话,就那般不欢而散了。命人送走冷嫣堇之时,冷世欢陡然想起那支琼花玉簪还在若水堂忘了带来储秀宫,私下瞧了瞧,也不见半夏回来,便一人前去若水堂里寻。
不带在身边之时,总是惦记着那枚发簪,可真捏在手里了,冷世欢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送玉簪之人,希望自己死。那个自己临死都惦记着,一直最信任,一向最维护的人,他怎么可以盼着自己死?
捧着装玉簪的锦盒拿了个小铲子,冷世欢坐在空无一人的若水堂外的花圃许久,也不曾有人上来关怀过。
脑里一幕幕浮现的,皆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一会儿是他陪着自己滚落山崖的场景,一会儿是他拦着不让自己挨打的情形,一会儿又是他坐在藏书楼安安静静看书的画面...
无数回忆闪过心头,叫冷世欢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他那俊美无双的脸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他眼底那浓浓的绝望,愤怒,与恨。
想到此处,冷世欢终是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躯,麻木的拿起小铲子,一下一下的挖坑。铲子挖的是土,疼的,却是冷世欢的心。
挖好坑后,将那锦盒打开,拿起琼花玉簪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最终放在唇边,印下清浅一吻。而后,便将玉簪放进盒子里,安安稳稳放进那坑中,一点一点的填上土。
埋玉簪的过场似乎很漫长,因着夜深,若水堂也格外的静,倒是不曾有人发觉冷世欢在这儿做什么。
最后一铲土填上后,中途不曾落泪的冷世欢终是落了泪,却也只得一滴。
站起身时,正巧碰上起风,那刚被填上的土壤忽然被吹起一两粒,似是玉簪不甘愿长埋地下,想要重见天日般。
拾起铲子,转身望着储秀宫方向走了几步后,冷世欢又回过身。望着那被自己埋下锦盒的地方,轻轻开口:
“我恨她,是以我会从储秀宫出来,我会再回到若水堂,我会一点一点把她欠了我的,欠了我娘的都讨回来。
我也恨你,可我觉着我好累,再没半点儿力气来恨你了。秦岳,我迟早都会忘了你,一干二净的,忘了你。”
第69章 你可以叫我宁安
此番秦岳是真的病了,御医说是心病,药治不了。对此,长华既心疼又无奈,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不甘心就这般让秦岳离开自己身旁。
故而在秦岳病中尚未清醒之时,便贴了皇榜昭告天下,长公主府的世子,终是找回来了。昭告天下后,又立刻上了请封秦岳为世子的折子。
待秦岳睁眼后,入目的尽是金碧辉煌的华贵景象,屋内一桌一椅皆是来历不凡。这儿陌生的叫秦岳恐慌,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气息,就连身旁伺候的人也都变了。
又昭历变成了一红衣一绿衣的姑娘,见了秦岳醒来,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很是欢喜:
“世子您醒了?身子可有不适之处?可要传太医再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