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还有时间想东想西,看来还是作业太少。

舒颜对此表示赞同,和张红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张春妮给忽悠晕了,每天都沉浸在题海中和各种难题死磕,日常为学习秃头。

陈平和许芳芳似乎达成了新的协议,两人虽然见了面都对对方没什么好脸色,但许芳芳还是捏着鼻子伺候陈平。

舒颜和他们同住知青点,经常看到陈平刁难许芳芳,要么就是水太凉,要么就是身子凉,将许芳芳支使得团团转。

让舒颜惊讶的是,许芳芳竟然也忍了,想来是靠山没了,许芳芳也没了底气,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伺候陈平。

就是苦了舒颜,整天待在这种负能量爆棚的环境中,要不是舒颜心理强大,估计都要被影响的抑郁了。

即便如此,舒颜还是为他们时不时爆发出的争吵感到头疼。这两人基本连着饭点吵架,一天三大吵,闹的人不得安宁。

尤其是做饭问题,陈平如今要养伤,就只能是舒颜和许芳芳轮流做饭。

许芳芳的手艺,舒颜真没办法夸上一句好,这妹子真是干啥啥不行的典范,鬼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将各种各样的食材全都烧成黑不溜秋的成品的。舒颜都觉得要是许芳芳生在后世,跑去参加个黑暗料理大赛指不定能得个冠军回来,然而搁现在,那真是遭罪了。

陈平被许芳芳折磨得痛不欲生,每次吃饭都是酷刑。到了最后,陈平实在撑不下去,每回轮到许芳芳做饭时,陈平便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宛如攻克世纪难题一般严肃,万分谨慎地指挥着许芳芳进行每一个步骤。

舒颜每次都憋笑憋得很痛苦,自打上回怼了一回许芳芳后,许芳芳基本不搭理舒颜了,碰上了也把舒颜当空气,还经常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对于许芳芳这种幼稚的行为,舒颜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不痛不痒,真要和脑残计较,怕不是将自己的智商拉低到了脑残的水平线,然后再被她用丰富的经验将自己打败。

舒颜同样也无视许芳芳,懒得听这两人的吵闹,每天吃了饭就出门找张红梅,等到晚上睡觉了才回知青点,彻底将空间留给他们。

反正知青点有那么大,足够他们折腾了,要吵架打架都行,舒颜已经躲了,也不会被误伤,这年头儿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偶尔看看撕逼大戏也挺好的。

不过可能是上回被舒颜和张红梅怼得太惨,陈平和许芳芳这些日子再怎么闹都没动手,只是争吵声却一直没停过。

舒颜听得烦躁,索性三餐都跑去张红梅家搭伙。

张红梅的两个嫂子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结果一看舒颜提过来的菜,有鸡蛋又有大米,都快赶得上过年了,顿时就笑开了花。

张家大嫂一把挤开二嫂,热情地接过舒颜手里的菜篮子,亲热道:“哪能麻烦你亲自提过来呢。下回你要是想来搭伙,直接说一声就成,我去给你提菜篮子!”

张家二嫂被妯娌抢了话,心下暗自懊恼,也不甘示弱,绝不肯让老大家的占便宜,同样笑道:“就是,下回你只要吱一声,我们都去帮忙。嫂子,那我们就一块儿下厨去?”

“不是都说好了这段时间都让我做饭吗?你去歇着,我来!”

张家二嫂当然不肯,两人你来我往好一番唇枪舌战,看得舒颜啧啧称奇,心说真的是高手在民间,这种面上亲亲热热笑嘻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同胞姐妹,结果话里话外全都是机锋,听着都让人觉得过瘾。

倒是张红梅觉得丢脸,忍不住黑着脸吼了一声:“行了!有完没完?两个人一起去不就行了,都别动什么小心思!”

张家大嫂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我嫁人前就有人跟我说小姑子厉害,看来还话还真没说错。爸妈都还没开口,你这个做妹妹的,还指使起嫂子来了。”

张大河脸色漆黑地瞪了瞪眼,沉声道:“啰嗦什么?就你话多!不是要做饭吗,还不快去?”

张大河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他一开口,两个儿媳妇都不敢再多嘴,互相看了一眼,提着篮子进厨房收拾去了。

张红梅拉着舒颜的手,径直往房里走去,口中轻快道:“吃饭还要一点时间,你先给我讲讲这个题怎么做。”

舒颜无奈,忍不住又想到了张春妮。同样都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的娃,张春妮的干劲还真没有张红梅足。

就凭张红梅这头悬梁锥刺股的拼命架势,考不上大学才叫稀奇。

张大河也在考虑陈平回城的事儿,吃了饭后,张大河忍不住问舒颜:“陈平递交了回城申请,你觉得怎么样?愿意通过他这份申请,让他回城吗?”

从内心来讲,舒颜还是不想让渣男太过顺心的。然而仔细想想,目前为止陈平还没心黑到敢杀人的地步,又有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张春妮一门心思惦记着他,舒颜还真担心张春妮走上张红梅上辈子的老路,那可就真的造孽了。

这么想想,舒颜还是觉得,不如让陈平回城去算了,省得他再祸害大河村的好姑娘。

张红梅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她内心恨不得砍死那对奸夫淫.妇,然而想到上辈子张春妮对自己的照顾,张红梅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直接开口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陈平的腿确实伤得重,医院的病例都有。他在我们村的口碑还不错,还算是个勤快人。这样的人,符合病退回城条件,就让他回去呗!”

舒颜点头:“没错,陈平完全符合回城条件,大队长你多费心。人家伤了腿,还不知道能不能好,怪可怜的,还是让他回城和家人团聚!”

张大河闷头抽了口烟,苦着脸叹道:“是我对不住他的父母,人家好好的孩子交在我手上,没多久就出事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还有你,舒知青,你刚来的时候也生了场大病,不是我们村里不关心你们,实在是我们也难,没法子再照顾你们。村里头,年年也有病死的孩子,就那赶车的大根,去年他的小孙女就病死了,是我这个大队长没本事,没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我这心呐,闷得慌!”

舒颜不由温声劝道:“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年头儿,哪里的光景都不好,并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说实话,青山村,已经是对我们这些知青最照顾的村了。您还记得前段时间跟着许建业同志一道儿过来的顾淮宁同志吗?他曾经说过,有些地方,对下乡知青没有任何照顾,还故意安排了最脏最累的活锻炼他们,您对我们足够关心了,我们心下都很感激您。”

张大河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摆手道:“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将心比心,要是我的孩子,十多岁就跑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去干活,我心里能不惦记?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们的父母,没照顾好你们。”

舒颜心下一暖,能碰上这样一个实诚的大队长,他们这几个人的运气不错。

见张大河这般厚道,舒颜也想给他卖个好,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您别想那么多,别说我们这三个刚来的知青了,就是牛棚里住着的那两位,心里都挺感激您。”

张大河继续抽了口旱烟,乐呵呵地笑道:“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那两位一到我们村,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分还只能拿一半。他们心里不恨死就好了,哪里会感激我呢?”

舒颜摇头,接着道:“这些都是上头的政策,并不是您的本意。再说了,要没有您暗地里的照顾,两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也没这么硬朗?”

“嗐,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就是看他们两个一把年纪还被下放,挺造孽的,也没忍心再组织村民批.斗他们。其他的活我可没帮忙。”

舒颜心下一叹,想着自己了解到的,这个时代那些疯魔的整治黑五类的酷刑,心说能为这两位老人保留下最后一分尊严,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了。

这么想着,舒颜的声音更低了,一手往天边指了指,悄声道:“我爸妈上回来信说,首都已经有不少被下放的同志返城恢复了职位,我看咱们村里这两位老人家气质也不一般,说不得也是身份不得了的贵人。您不如给他们卖个好,送个人情?”

张大河深深地看了舒颜一眼,轻笑道:“闺女,你和那两位的关系不一般?村里人有几个在念叨,好像见你往牛棚去了好几次。现如今形势还不太明朗,你还是小心点,别被人抓住把柄了。村里人实在,却也有几个黑了心肝的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得记住了。”

舒颜点头,正要开口,一旁的张红梅却忍不住顺着舒颜的话头说了下去:“爸,舒颜说的没错。那两个人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肯定是不得了的大官。咱们现在帮了他们一回,以后也好来往。你不是想带领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吗?说句不好听的,有这样的大人物照拂着,还怕以后村里没好处?”

别人不知道,重生的张红梅可是一清二楚,那两位大人物,过完年后就被军车接走了,当时来的车可多了,过了好几年,村里还在讨论当时的大场面。

张大河的嘴动了动,闷头又抽了几口烟,沉声道:“这事儿再让我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说。倒是陈平回城的事,找个时间让乡亲们开个会,大家来表态,看看到底同不同意他回城。”

舒颜和张红梅一同点头,就差直接动脚把陈平踹回去别来碍眼了。

然而等到开座谈会的那天,还是出岔子了。